倏地,相叶悠的行动电话响了,她接听电话,“Vodka...什么?!”她随即脸色一变,猛然起身,
“那边摸到这里了,Vodka来电,让我们快些撤离。”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临时基地,为了防止红方查询到组织据点,这些年她们也转移过很多次据点。而似乎据点内的其他人也接到了撤离通知,实验室外的众人也都在纷纷撤离据点。听得这话宫野志保也神色凝重,将实验室内的大部分不太重要的东西一键销毁,将那些科研成果装进箱子内。
相叶悠提着箱子,两人刚走到实验室门口,就听到一阵枪声响起。
“来不及了,走密道。”她立刻调转方向,和宫野志保二人打开实验室的密道,那是一条很早就准备好的密道,也是组织里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而准备。
她们二人刚踏入密道,随后相叶悠又接到了Vodka发来的短信,“Famas,密道出口那里停着警车,你们千万不要走密道。”
“该死!”相叶悠爆了一声粗口,如今已是进退两难,从实验室大门出去,此刻恐怕整个据点都被警方包围。而密道出口又有警车停留。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宫野志保走到密道终端,手掌抚在墙体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机关。
“你在找什么?”
“之前组织里在建造密道时,有在里面造过一个暗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蹲下身子,在地面上摩挲了一阵,随即在一处向里摁去,只听“咔哒”一声,地板上有个几乎隐藏的暗门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倒是相叶悠不知道的事情,不过如今情形下,密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而这个暗门背后是一处隐藏空间,正好能勉强容纳下两个人,相叶先是把箱子放进暗门里,接着自己跳了下去,将所剩无几的空间留给对方。
“进来吧。”
少女科学家双手环在身前,似乎是因为即将要跟这个杀手站在一个空间内,还有些几分不大情愿。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她考虑太多。
在宫野志保进入暗门后,这个空间明显有些拥挤了起来,相叶悠也很无奈地蜷缩着身子,嘴上抱怨,“既然要做暗门,空间就不能做大一点么...”
“哎呀,真是委屈你了呢。”闻言,宫野志保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她也是仅仅保持着坐靠在暗门里的姿势,虽然谈不上多么难受,但也不太舒服就是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相叶悠忽然想起什么,拿出行动电话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Vodka,告知其她好和Sherry要在暗门里躲一躲再出去。发完这条短信后,她就将行动电话关机了。
以防发生届时有人进入密道,行动电话却响了的尴尬局面。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相叶悠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因为身长的缘故,她在这个暗门里明显有些不太舒适。现在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躲多久,如果不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恐怕等她出去,腰和脖子就都要废了。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从挪动时衣服发出的簌簌声就能感觉到这人似乎不太舒服,宫野志保稍微挪动了一下位子,“待会儿要是有人进来了,你还在悉悉簌簌地乱动,你和我都会完蛋,往这边来一点吧。”
“...好吧。”相叶悠也没再推脱,她将身子挪到宫野志保的身边,腿则是斜着抵在墙角上,果然松快多了。
可靠近宫野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淡淡洋甘菊的味道。密闭环境内,一切都似乎被放大了,她平时本来就很敏锐的嗅觉,此时鼻尖萦绕的全是洋甘菊的气味。
与宫野志保共事的这些年来,她们二人几乎是心照不宣地有个“安全距离”,应当可以称之为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当这样紧贴着彼此身处同一环境中,就多了几分不自在感。
尤其是这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稍微一动,就碰到了对方。相叶悠想活动一下手腕,却不小心碰到了宫野志保的手,相较于她手掌的温热,对方的手要冰冷的多。
她这才想来,宫野志保只穿了一件白大褂。而密道内本就阴冷,而这个暗门中的气温因为通风口的缘故,也持续着无法升温。
难怪了。
她将外套脱了下来,摩挲着给宫野盖在身上,她身子向前凑着,却在突然间感受到一阵温热气息近在咫尺,鼻息喷洒在脸颊上,她又赶忙撤回身子。
“...这儿很冷,你盖着吧。”
外套上还残留着相叶悠的体温,宫野志保将那外套盖在身上,淡淡道了声谢。
有了相叶悠的外套,她身上也不觉得那么冷了,只是把外套给了她,相叶里面也只穿了一件衬衫而已,于是她便将手臂贴了过去,把一半的衣服留给相叶。
是洋甘菊的气息。
相叶微微一怔,两人体温的交融,迅速将寒冷驱散。
“相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倏地,少女的音色轻柔地传入相叶的耳中,她说话的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放轻。
“什么?”
“你为什么会选择进入组织呢?”
“......”
沉默了许久,相叶悠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对她来说,这只有一个理由而已,不,它也算不上理由。
“因为我无处可去。”
“我的职责就是在这世间毫无规律、居无定所的行走,待到一日落日归根,或许那时,才能完成我的人生的使命...”
宫野志保垂下眼,毫无疑问的,这些年与她日夜相伴的人便是相叶悠。可她从心底里一直无法认同她的存在,也无法与之共鸣。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毫无感情。
可她也知道,她们都是同样站在黑暗里的人,她手上的鲜血不比相叶悠少。她憎恶着自己,厌恶着无法改变现状,甘愿做棋子的自己。
所以她讨厌明明可以离开组织,却甘愿沦落为杀人武器的相叶悠。
只是在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后,她却生出了共鸣感。
原来,她与她,都是无法抉择自身命运,在一片汪洋上孤帆远行的两艘木舟。
“...抱歉,相叶。”
这一声“抱歉”犹如让相叶悠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声音似的,“哇,原来你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你!”
这人揶揄的语气顿时让宫野志保脸色一红,正要发作,可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相叶悠抬手遮住。
“嘘...”
她的听觉要比一般人敏感许多,所以很轻易就听到了动静。为了不发出任何响动,两人几乎是紧贴在一起。少女科学家鼻息间发出的气息也全都打在了相叶悠的掌心里。
若有似无地,还有一些柔软的触感。
一阵脚步声从头顶处传来,紧接着便听到有人说:“这里是密道!有人从密道里逃了!”
急促的脚步声接连掠过二人头顶,直到再无声响。
相叶悠这才松了口气,将那遮在宫野志保唇上的手移开,“应该是没事了,不过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等到天黑再出去吧...”
刚才情况紧急,空气不透风,松开手后,宫野志保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没轻没重了,“你...你没事吧?”
又喘息了几下,“你把我的...唇膏都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