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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家屋子是五间大屋,宽敞明亮,曾经繁华一时,往来络绎,如今脏乱差。

张建国和两个民兵将屋子每个角落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人,张建国不由疑惑,皱眉在屋子里来回扫视。

纪青岚望着向家右边的两间猪圈发呆,前世她就是被锁在靠墙的猪圈里,一关就是五年,在柴堆中蜷缩着身子,受尽凌辱,又身殒于此。

院中的枣树,香花满树,迎风而落;前世,她的新铖就葬在树下。

如今因为向队长坐牢,向母被向国接走,原本猪圈里养着的猪仔已经不在了,现在空置下来,散发着挥散不去的味道,靠墙那一面仍然堆满了干柴。

张建国也发现了猪圈,走过去一番搜索,没有任何发现。

向强一拳头冲着张建国面门去,张建国灵活地闪开,反手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论打架,张建国从来就没有输过。

向强一拳头抡在地上,原本大家以为他要再反抗,结果他像软脚虾一样坐在地上,开始哭。

张书记脸色一点点黑下来,向强这个怂瓜蛋,弄得像他们欺负了他一样。

没那点子东西,难道他就不是男人了?

哦!也不是。

该!那么多人一起下工做活,就他偷奸耍滑,被蛇咬了怪谁。

“向强,你老实说,李小雅在哪里?”

“你们还问我,她水性扬花勾搭野男人,已经和奸夫跑了,你们去抓她啊!何苦来为难我,她给我戴绿帽子,我抓到要打死刀子。”向强摆烂得一点形象也没有了,看着都让人可怜不起来。

张书记和李队长,二人狠狠皱眉。

李队长没好气地问:“那男人是谁?”

“是李二狗。”向强报了一个人名。

此人大家也听说过,隐约听说是李小雅以前的相好。

见在这里问不出什么,大家只得离开向家,路上,纪青岚一直在思考此事走得很慢,刘玉梅挽着她走在一起。

“青岚,这件事你信不信。”她小声问。

纪青岚缓缓摇头,她刚才仔细打量向强的神色,发现他开始神色慌张,眼神闪躲,后来一直低头着,假借哭泣卖惨胡弄过关。

有古怪。

她拉着刘玉梅,小声在她耳朵说了几句话,刘玉梅连连点头。

前面,李队长和张书记商量着让张建国带着人去李二狗家看看,李小雅这个事也要处理了,如果真过不下去了可以离婚,不能像现在这样胡来。

李队长都恨不得把李小雅送进去,乱搞男女关系,破坏红河大队风气,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留不得。

纪青岚到了张家谢绝了牛桂香的留饭,带着儿子回去了。

牛桂香把饭温在灶上等着儿子回来吃晚饭,在纪青岚走后没多久,张建国就打着手电筒回来了。

“没有人,李二狗在家,李二狗还说李小雅没去他家。”

张书记狠狠拧眉,向强在撒谎。

刘玉梅想到纪青岚交待的事,拉着张建国小声把事情说了,张建国听后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答应,一副媳妇的话是圣旨的样子。

牛桂香实在是没眼看,好不容易养大了儿子,结果娶了媳妇忘了娘。

张书记则是没注意到儿子儿媳的小动作,把烟斗里的烟灰磕出来,发话了:“先吃饭,吃了饭再去。”

是夜,张建国带着两个民兵,蹲在向强家附近,注意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守了一晚上,喂饱了蚊子,向强没有任何人异动。

第二天,纪青岚就得到了消息,只是疑惑,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只是李小雅不在向家,也不在相好李二狗家,像人间消失了一般,向强只说跟李二狗跑了,李二狗当然矢口否认,两人各说各有理,村里人不服就干,二人为此打了数次。

李队长报了警,公安局派人来查了,把向家和李二狗家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审问两人,都没有发现李小雅任何踪迹。

李小雅被列为失踪人口。

从这之后,向强就老实了,不再喝酒,人也变得很沉默,甚至每天扛着锄头上工,接受了生活现状,甚至对大家的嘲笑视而不见。

纪青岚看得心里发毛,这样的向强很不对劲。

前世她被关五年,对向强很了解,他不可能就这样消停。

只是,张建国一连盯了他五天,都没有任务异常,最后只得放弃了。

纪青岚把割回来的蜂蜜过滤出来,足足有十五斤,用特意从供销社买来的玻璃瓶子装起来,每瓶装了一斤。

给彭叔叔和乔老爷子分别寄了两瓶回去,又给张家一瓶,罗家一瓶,还有牛棚的韩远军和几位老爷子两瓶,剩下来的都存了起来,留着慢慢吃。

蜂蜜味甘,性平、常服蜂蜜能缓解疲劳,消除积食,改善血液循环,补气益肺,润肺止咳等功效。

夜黑雁飞高,村庄落于寂静。

向家的大门缓缓打开,向强提着一把斧头从里面走出来,径直去了村口的李二狗家,到了李二狗家后院,他翻墙进屋,很快李二狗的房间里传来闷哼声,以及低沉的劈砍。

等到向强再出来时,隐隐月色下,他浑身染血,血迹顺着脸颊漫延,斧头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掉,一路漫延到村口。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拐去了村东头知青点的方向。

纪青岚忽地惊醒,屋后窗户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干枯树枝被踩断发出来的声响。

有人!

她敏捷地翻身下床,摸到墙角放着的砍柴刀,静静守候,小黑围在她的脚边,用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安抚着她,仿佛在传递着勇气。

果然,窗户边传来细碎若蚊蝇的声音,是有人在用刀敲窗户,这年头的窗户都是木质的,中间用硬纸板糊住,物资紧缺,前年她盖房子的时候想弄点钢材或是玻璃都没门路,两片琉璃瓦都花了大价钱。

很快,纸糊的窗纸被人从外面破开一个洞,一只带着血的手伸进来,想要去拔插销,迎接他的是纪青岚冰冷的柴刀。

“啊!”惨叫声划破长空,响彻黑暗。

受伤的手如惊鸟般退回,紧接着是斧头框框地砍着窗户。

被发现了,也不装了。

“老子要弄死你这个毒妇。”窗外是向强疯狂地大喊,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