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给季云缨找点事儿做,才能让她清静一段时间。
“小姐要见您。”宋清音刚回了房间,还没来得及歇息,就从奶娘那里收到了季予欣要见她的消息。
这还是季予欣自她来了季家之后,第一次给她送消息,倒是比季云缨沉得住气。难怪可以暗中隐忍这么多年。
按照季予欣给的地址,宋清音一个人低调的来到一间茶馆,很快就有人将她引到隔间,甚至不需要她多说。
“好久不见。”季予欣一身洋装,坐在窗边,听到声响,扭头看向宋清音,举了举手中的茶盏。
带路的小厮早已离开,离开前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宋清音面无表情地看向季予欣,不急不缓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很忙。”
季予欣伸手倒了杯茶,放在宋清音面前。听到宋清音的话,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突然轻笑出声,“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有底气这么跟我说话了。”
季予欣的声音有些冷,还透着浓浓的不悦。这段时日,她收获颇丰,已经和季家不少老人搭上了关系,哪一个见她不是恭恭敬敬,这让她对于宋清音的清高更是嗤之以鼻。
“我一直都这样说话,季二小姐难道不知道。”宋清音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看二小姐的样子,定然是计划进展的很顺利吧。”
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而这散漫的态度,却让季予欣觉得对方是在嘲讽自己。
“呵,比不得宋小姐,不知不觉竟是攀上了洛少帅这根高枝。”说到‘洛少帅’三个字时,她咬的很重,看得出来她对此很是不满。
“洛少帅可不是你能觊觎的人,小心惹祸上身。”
季予欣警告的话一出,却让宋清音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小姐,只能说你跟季云缨不愧是姐妹。”
季予欣微微拧眉,不解地望向她。
宋清音也没有卖关子的打算,继续道,“你们姐妹俩跟我说了一模一样的话。都在让我不要觊觎洛少帅,怎么?你也看上洛少帅了?”
宋清音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戏谑。眼神挑剔的上下打量了季予欣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比起季云缨,你确实略逊一筹。”
“你是觉得我比不上季云缨。”季予欣脸色铁青,几乎维持不住风度,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其她方面暂且不论,单她掌握着季家大部分的生意这一点,你就比不上她。”宋清音把玩着手上的茶盏,欣赏了一会儿季予欣的表情,继续道,“别说什么她不过是仗着出身好,要知道能有一个好的出身就是一种本事。”
看着季予欣不甘的表情,宋清音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几句怨天尤人的话,或者是几句不成立的假设。
无趣,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实验室多练练手。
想着,宋清音脸上多了几分不赖。
“现在季云缨的大半心思都放在了洛如川身上,好好把握住机会。”宋清音低头,又抿了一口茶水,语气淡淡地提醒道。
“什么意思?”季予欣宗皱眉,看向宋清音的眼中有警惕,也有不悦。
她心底有些不安,总觉得宋清音在慢慢脱离掌控。再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要知道梅姨还在她手中呢。只要有梅姨在,她就不担心宋清音会耍花招。
“别总把眼睛放在男人身上。”宋清音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只有紧紧握在手里,才是属于自己的。”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季予欣看着宋清音渐渐消失的背影,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她也知道对方说的没错,现在正是个好时机。
至于洛如川,等她得到季家,还怕没有机会吗?
茶楼的临街就是洛城的主路,因为来往人多,这里也是洛城首屈一指的繁华街道了。
不用跟季家人打交道,宋清音的心情好了不少,难得生了想逛街的兴致。
街道的两边是茶楼、酒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贩。
街道很长,向东西两端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临近的郊区,行人络绎不绝。还有穿梭在人群中的黄包车,偶尔路过的汽车……各种画面,各种声音,交织成了这烟火人间。
宋清音走的很慢,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不停的走走停停,她虽然处在喧嚣里,却游离在众人之外。她漠然的看着芸芸众生,不悲不喜。
偶然瞥见这一幕的洛如川,莫名的心口一紧。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处在没有交集的两个世界,看得见,摸不着。
心口空落落的,让人难受。
“停车。”低沉压抑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一道刺耳尖锐的急刹车。
车子尚未停稳,洛如川就打开车门,大步向宋清音走去。
此时,宋清音正站在卖糖人的摊子前,津津有味的看着摊主花糖画。
眼前的光突然暗了一些,有黑色的影子慢慢靠近。宋清音有些疑惑的抬头,刚好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那里面是两个小小的她。
夕阳在他的身后,像是给他笼上了一层深浅不一的阴影,五官融在疏浅的光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清俊。
宋清音愣了一瞬,随后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洛七哥哥。”
“嗯。”洛如川低头,看着身边的人,似乎是被她感染了一般,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浅笑,“怎么在这?”
“买糖人啊。”宋清音歪着头,指了指一旁的小摊,“再要一个小狐狸的。”后面的话,很明显是对摊主说的。
不一会儿,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和一只傲娇的小狐狸就在摊主手里成型。
接过两个糖人,宋清音用手肘捅了一下洛如川,“给钱。”
“……”洛如川有些无奈,“不是你买的吗?”
“可是洛七哥哥看起来比我有钱。”宋清音说的理直气壮,很明确的表明了一个意思,有钱人买单。
洛如川只觉得好笑,也没争辩,痛快地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