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最终老狐狸做出了决断,同意了陈宇的请求。
他警告道:“小狐狸,先说好了,你们民间商业的纠纷,我们官方没有立场,不会掺和。站在我这个位置上,我只能和稀泥,唱红脸。”
“到底能不能把钉子插进燕正卿的心窝子里,还要看你。”
陈宇笑道:“明白,我懂,不会让你为难的。”
老狐狸的态度中立,但中立就是某种程度上的默许。
因为老狐狸也不希望有一个毫无后顾之忧的燕正卿肆意妄为。
若真有一天燕正卿的商业帝国大到了‘不能倒’的地步,还有谁能收拾得了他?恐怕到时候,老狐狸都得屁颠屁颠去给燕正卿端茶倒水,点烟敬酒。
陈宇的要求提完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走之前,陈宇似是无意,提醒了一句。“老狐狸,当局者迷,作为旁观者,我想我应该把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陈宇问道:“你不止一次,怀疑过你老婆了吧?”
“你老狐狸孔昌生性多疑,世人皆知。你连自己都怀疑,这没什么。”
“你怀疑别人也就罢了,你怀疑任何人,都可以被理解。”
“但……你老婆跟你风风雨雨几十年,几十年恩爱都抹不平你的多疑吗?如果你的多疑,真的被几十年恩爱抹平了,那你为什么还会怀疑你老婆?”
“是不是种种痕迹,种种态势,都指向了……所以你才……”
这一番话,是陈宇趴在老狐狸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的。
陈宇说得很模糊,并没有确认什么事实。
陈宇肯这么说,也纯粹是出于对老狐狸的敬佩。
因为陈宇知道,搞不好,他就会里外不是人,被骂‘扯老婆舌’的小人。
陈宇并非所有时候都很无耻,比如现在,他甘冒风险,也要提醒老狐狸。
陈宇的慧眼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旁观者清,他觉得,这一番话不能不说。
浅尝辄止,不再多言。
陈宇起身,向老狐狸拱了拱手,执晚辈礼,转身离开了老狐狸的家。
老狐狸坐在客厅里,表情变换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儿,他老婆出来了,问道:“怎么啦?心情这么沉重?”
老狐狸摆摆手,无耻地笑道:“没啥事,小狐狸臭不要脸,从我这儿掏走了太多好处,我真特娘的心疼啊!”
“切!”老狐狸的老婆白了他一眼,嗔道:“一把年纪,还小家子气!”
“嘿嘿!”老狐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老夫老妻两个,恩爱如故。
只是经过陈宇的提醒,老狐狸在接下来与文屠灭的斗法中,有了新的方向,和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计划……
特情局已经赶到任家,正欲抓捕任九州,却惊讶地发现:任九州跑了。
在特情局便衣们的重重盯梢下,任九州是怎么跑的,成了未知的谜团。
接到电话,老狐狸气得破口大骂,顾不得被老婆揍得鼻青脸肿,戴上口罩,换好衣服,喊上司机,大半夜直奔任家。
老狐狸差点活活气死,他倒要看看,任九州是怎么跑的。
他就不信了,任九州有三头六臂,还是能上天入地?
老狐狸不知道的是,离开老狐狸的家后,陈宇嘴角扬起了诡异的笑容。
灭族任家这口热乎饭,他陈宇吃不上,光靠老狐狸给那点赏赐,喝汤?
怎么可能?
离开老狐狸家后,陈宇驾驶‘帝皇’豪车,确认无人跟踪后,赶到了一个足够隐秘的地方。看见‘帝皇’的车灯,很快从黑暗中蹿出两道人影。
竟然是符虎,以及道门传人时万。
时万与曹连城等人在蓬莱寻宝,都被陈宇秘密召集回来了。
所为的,就是此刻。
“成功了吗?”陈宇问道。
光头盗贼时万回答道:“由我出马,肯定成功!一个下午,我连续易容十二次,装成十二个不同的人,出入任家,与任九州接触。”
“毕竟在今晚之前,任家只是被严密监控,还不至于隔绝与外界接触。我分别装成送水工、清洁员、外卖小哥,等等,把监视的特情局人员搞蒙了。”
“终于在最后一次,我觉得时机成熟,把任九州易容成送水工的模样,瞒天过海,让他逃出来了。而我易容成任九州,在他办公室里待了几个小时。”
“就在不久之前,特情局大批赶到,任家乱作一团,我又迅速换了衣服和易容假脸,混迹人群中,绕到后院,趁他们不备,翻墙逃走了。”
“但特情局成员都是兵王中的兵王,立即把我抓住了。”
“他们抓住我一看,发现我不是任家的成员,而是刚刚被任家聘用没几天、负责修剪花园的园丁,便以为我是太害怕,便放我离开了。”
“在监视任家期间,任家所有员工的资料,特情局都调查过,包括我易容成的这名园丁。特情局调查过这名园丁,知道他清白,所以才放我离开。”
“至于真正的园丁嘛……嘿嘿!”
时万搓着手,露出狡黠的坏笑。“在我第七次易容混进任家时,就把他骗到厕所,把他打晕了,并给他喂了安眠药,把他藏在厕所里了。”
“估计很快,他就会被特情局发现。而特情局马上就会意识到,我才是放跑任九州的罪魁祸首!”
听完时万这一系列精彩的叙述,陈宇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叹道:“很好,不愧是盗门传人、江洋大盗!这偷天换日的本领,我佩服!”
“哈哈!”时万拍了拍光溜溜的脑袋,谦虚道:“没什么,都是老板您慧眼识珠,让我有了用武之地。不然我这种毛贼,只能偷鸡摸狗,混吃等死!
时万又道:“当然了,任九州刚被我送出任家,就被符虎老弟抓住了。”
“这里面都是局,他被老板您算计得死死的,被耍得团团转!”
“他还真以为,我是好心救他出去的大侠呢!哈哈!”
陈宇撇嘴道:“我虽然对任九州了解不多,但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脑回路应该跟他儿子任公子差不多,我自然也能猜透他的心思。”
“他那种鸟人,只要有机会逃跑,定然不会放过,所以才中我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