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不解陈宇为什么要准备蜡烛,李天明却是心里猛然一揪,什么,他竟然知道?
这幅画几乎没有破绽,除非他长了火眼金睛,否则根本看不出来?
当初得到这幅《夏山图》时,李天明使用了尽浑身解数,整整研究了一个月,都没鉴别出来,一度认为是真画。
直到有天晚上忽然停电,他秉烛研究,无意间发现其中的破绽,才确定是假画。
李天明意识到不妙,脸色瞬间变得奇差,厉声制止道:
“住手,我看谁敢拿蜡烛?你想烧画不认账,没那么容易!一旦烧了,我要这间店铺倾家荡产,你照样得去许家为奴为仆!”
齐德隆犹豫不决,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他倒是不怕李天明。但陈宇的要蜡烛打算火烧,太过匪夷所思,他不知道缘由,不敢轻易答应。
围观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投在刘掌柜的脸上,想听听他的高见。
刘掌柜闭上眼睛,摇头叹息,为陈宇感到惋惜。好好一个少年天才,却终究敌不过庞大家族的针对,开始不顾一切,自暴自弃了。
全场唯独陈宇表情淡然,坚定的说道:“齐老板,尽管照做,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我们不会输,怎么被人欺负到头上的,咱们就要怎么打回去。”
齐德隆愣了愣,紧接着重重点头,亲自端出一座烛台,并点燃。
他除了相信陈宇,能够再次创造奇迹以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烛光摇曳跳动,在白天不是十分明显,陈宇两手抓住画卷的两边,缓缓往火苗上凑去……
“哇靠!”人群再次惊呼,都觉得陈宇疯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莫非真准备烧画,彻底和许家鱼死网破?
“住手,若没有鉴定手段,算你自动弃权,休想伤害我的名画!”李天明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导致他不得不心虚地出面制止。
这场斗口,赌约是终身为奴,他同样输不起。
陈宇嘴角上扬,轻蔑地嘲弄道:“我可没说要烧画,而是用火烤鉴定,假如不小心烧了,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你婆婆妈妈的阻拦,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放屁,我怎么会心里有鬼,你赢不了!”李天明回骂一句,口口声声说着不怕,实际上手心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陈宇说出了火烤是鉴别方法。事已至此,李天明只能讪讪闭上嘴巴,祈求陈宇操作失误。
此时他没心情猜测陈宇怎么知道了,心心念念的全是,火烤法固然有用,可对力道、温度的掌握必须恰到好处。
多一厘,画会糊;少一毫,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他料想,陈宇不可能掌握那么好的准头,最后的结果,九成九是失手烧了画卷,获胜人还是自己。
想到这里,李天明多少有些平静下来,是自己太过紧张了,重重的冷哼一声。小子,别太狂,这根本就是必死的局,不信你能翻天!
围观众人则是感觉新奇,火烤鉴定字画,压根没听说过,纷纷瞪大眼睛,连刘掌柜也是一脸懵。
赵英豪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咬牙切齿的祈祷陈宇把画烧了,到时候成为许家的奴仆,还不是任由他羞辱。
齐德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祈祷陈宇千万别玩脱了。
大不了再封盘,接着请外援,还有一线生机,万一把画烧了,一切都完了!
有一点,李天明说得没错,掌握不好火苗的温度,很容易烧毁画卷。
但对拥有变钛双眼的陈宇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能看出画卷每时每刻的温度,以及达到燃点,很容易把握。
“请大家看仔细,答案马上揭晓!”陈宇将画卷悬空,放置在距离火苗几厘米,不紧不慢的左右移动,炙烤落款旁边一块不足鸡蛋大小的地方。
他的手法很稳,在众人的注视下纹丝不乱,仿佛火烤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单凭这份胆识气魄,就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约莫一分钟后,陈宇‘唰’的一下,将《夏山图》收了回来,竖起置于胸前,面对着众人,朗声道:“大家请看!”
“看什么?”人们的好奇心早已被完全勾起,争相恐后地往前拥挤,眼睛瞪的溜圆。
看清《夏山图》上面出现的变化后,众人都失声怪叫了起来。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小陈大师连这都能看得出来,神人啊,方法真是绝了……”
那幅《夏山图》夏时敏本人的落款依旧,但是在它旁边,竟然浮现出一个原本不存在,之前肉眼根本看不到的棕色落款。
棕色落款的风格不属于任何名家大师,不是印章,颜色也不对,明显是后人添加上去的,龙飞凤舞的三个字样:泼墨斋。
而且画卷的纸张完好如初,丝毫没有烧毁,只是落款附近的温度提高了。
看着这三个字,李天明的脑袋嗡的一声,外界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眼前发黑,难以置信。
赵英豪也如傻子般愣在了当场,泼墨斋三个字,如同鉴定证书一般,向人们昭示着此画为假,陈宇赢了,李天明输了!
齐德隆嗷唠一嗓子,原地手舞足蹈起来,像是抽风了似的,疯狂大笑道:
“咱们赢了,哈哈,天不绝我!陈老弟,你太牛掰了,哥哥不知道怎么形容你了,我要是个女的,绝对以身相许!”
陈宇顿时满头黑线,哪怕真是女的,可二百来斤的大胖子,白给自己也不敢要。
“好,不愧是打败许家传人的大师,果然厉害!”
围观的众人齐声鼓掌,看陈宇的眼神,只剩下了敬仰,再也没有之前的轻蔑与质疑。
刘掌柜也是如此,仿佛看到一颗冉冉新星,强势崛起,这份眼力连老一辈的行家都望尘莫及。
狂喜过后,齐德隆擦了擦嘴边甩出的口水,激动的问道:“陈老弟,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毫无破绽的仿画上面,会有后人的落款?”
“对啊,小陈大师,你快给我们讲讲。”众人纷纷催促,如同等着受教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