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
豫东王叛乱一事彻底落下帷幕,该论功行赏的论功行赏,该判罪的判罪,高陵城中煞是热闹。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太傅与成安伯爵府三少爷的婚姻大事。
文武百官都知晓太傅性情,夏侯屹确实算得上忠臣,始终忠于皇帝,但他的手段委实过于狠辣。
正因如此,朝中有闺女的大小官员皆不愿与夏侯屹结亲,生怕自家孩子被对方吃得骨头都不剩,指不定还要祸及她背后的家族。
可他们没想到太傅数月前领命北上对抗豫东王及其叛党,竟于曲阳县相中了护城有功的宁梓书。
说到这位文武双全的前曲阳县令,不少官员都对他有些印象。
宁梓书,三年前高中探花的成安伯爵府三少爷,昔日他打马游街之时引得城内女子心神摇曳。
不少官宦人家都有意跟这位探花郎结下姻亲,只可惜对方自请外放,一走就是整整三年!
原以为等他调任回朝后有机会再与这位容颜绝佳的宁大人结亲,却没想到先听到他和太傅的婚事。
传闻还是太傅事先以清剿豫东王的功勋求得圣上赐婚的。
有圣旨在,他们只能收敛心思。
只是可惜那般标致俊朗的男郎了,竟被太傅硬生生地抢走了,否则宁梓书的美貌基因好歹可以传承下来,现在算是断送在太傅手里了。
要说成安伯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即使如今年近半百,依旧可见其年轻时儒雅风流的气度。
他的四个儿子都是出了名的俊美,尤以第三子最为貌美。
成安伯长得丰神俊朗,宁梓书的生母更是少有的美人,完全当得起成安伯后院里最美艳的女子。
两人结合后便有了宁梓书。
作为他们的儿子,宁梓书的脸完全就是挑了父母的优点来长的,既有其父的俊朗英挺,也有其母的温润雅致,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朝中官员都在宁梓书伤愈入朝后都见过对方的容貌,纷纷心道传闻不虚,宁大人果真是风华绝代。
有几个胆大的文官试着跟宁梓书攀谈过几句,都觉得那位宁大人确实是个实打实的文人雅士。
君子如玉,可叹遇到了太傅大人。
这是多数文官的想法,但武将却为宁梓书的才华而感到可惜。
依照宁大人这般出挑的身手,若是上阵杀敌必定事半功倍,只可惜成安伯和太傅不肯放人啊!
一连数日,成安伯被那群武将烦得不行,差点在议政殿里跟他们打起来,拳头握紧又松开再握紧。
有没有搞错啊!他儿子是读书人,听不懂什么是读书人吗?!
即便他儿子再能打也不是武夫!
夏侯屹那边也不遑多让,那群武将眼见成安伯不肯松口便找上了他,气得他当场就黑了脸。
他本就担心宁梓书身体没恢复好,如今听到朝中武将怂恿自己说服宁梓书弃文从武,就差当场把那群武将挨个儿骂一顿才能解气了。
若非身处于宫中,夏侯屹绝对不会放过怂恿他的武将。
但他也没有轻易放过那群武将。
下朝后他就挨家挨户的登门拜访,凭借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成功让武将们打消了把宁梓书拐入军营的想法,并把武将们怼得脸色铁青。
怼完人出了气的夏侯屹浑身低气压地回了自己的太傅府。
待他见到院里坐着的宁梓书后顿时收敛自身的低气压,笑盈盈地盯着榻上品茗看书的美人。
“梓书,你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他自来熟地搭上宁梓书的肩,唇边含着柔和的笑容,不看他眼睛的话当真以为他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子。
但侍候在旁的小丫鬟清楚地看到了太傅大人眸底的暗沉,宛如从深渊当中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她掐着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千万不要露出其他表情。
宁梓书缓缓放下书卷,抬眸望向刻意做出温柔模样的男人。
“你安排得很好,我很喜欢。”
他抬手抚上夏侯屹的眼角,“只是你似乎不大高兴,可是在外面受气了?怎的这般不开心?”
夏侯屹把武将们试图挖墙脚的事说给宁梓书听,说完以后就靠在宁梓书的肩头不再多说半句。
宁梓书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父亲前些天也被武将们骚扰过,只是我确实没有弃文从武之念,故而父亲便拒绝了朝中武将的提议。”
“但我未料到他们犹不死心,竟又找上了你,你如今替我拒了也好,我对打仗确实没兴趣。”
他轻声哄着夏侯屹,“别不高兴了,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些吃食,吃点美食会让人心情变好的。”
“嗯!”夏侯屹瞬间被哄好了。
他想吃宁梓书亲手做的饭食,就像寻常人家那般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