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的江绾绾脸色苍白如纸,时不时地发出一声轻咳,手帕上染上了红色,即便难受的嘴唇发白她也没有皱眉,反而习惯了。
碧儿却误解了江绾绾的意思,她以为江绾绾真的相中了季含香作为江朗未来的妻子,于是忍不住开口道:“江大人喜欢的是季大小姐,那夫人…。”
江绾绾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她知道碧儿误会了自己的意图。
但她并没有急于解释,只是默默地拿起手帕擦拭嘴角,然后缓缓地掀起窗帘,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那些神色匆忙、行色匆匆的平民百姓。
江绾绾漫不经心地抬起下巴,轻声说道“我不过是在做些场面事,我可不想朗儿像侯爷般……。”
正因为江绾绾这般谋划,算计,所以她不希望江朗重蹈覆辙,想为自己弟弟找个纯粹的妻子,不能像她。
江绾绾继续淡淡地说“我要让他有个既能是助力又是他喜欢的妻子。”
碧儿听了这番话,终于明白了江绾绾的用意“原来如此,夫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江绾绾微微颔首“至于管家,太过聪明未必能够让后宅和睦,更何况季二小姐不过是些小聪明。”
太过聪明就会计较得失,并不能全心全意为江朗着想,更重要的是江绾绾不想为自己弟弟找个像她这般的妻子。
太过聪明就会计较得失,这样一来,她便不能全心全意地为江朗着想,更重要的是江绾绾不想为自己弟弟找个像她这般的妻子。
“更何况……。”江绾绾声音一顿,随后轻笑一声:“季含辞心有所属,若是让她知道我弟弟喜欢她,恐怕她不仅不会接受,反而还会对朗儿生出厌恶之感。”
话虽未说得十分明白,但跟在江绾绾身边许久的碧儿又怎会听不懂。
她立马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有夫人在,想必江大人定然能够得偿所愿。 ”
…………
兵部尚书府,季含辞与季含香回到家后立马先去见得吴夫人,再得知江绾绾叫她们去聊天并赠给她们首饰时,微微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反而叫她们退下。
等兵部尚书回来时便与他说了此事。
兵部尚书不知其中的弯绕,忍不住惊讶“你说威信侯夫人此举是何用意,难道相中了含香?”
他有些不信,要知道江朗如今和他可是同品级的官职,更何况江绾绾如今可是侯夫人,能相中自家庶女吗。
吴夫人摇头,她思来想去只觉得自家女儿头上戴个的簪子不凡,所以特意让娘家伯爵府打听了一下。
“威信候夫人喜欢玉饰,含辞头上那支簪子我特意去查过,玉是贡品,极为难得,而侯夫人喜欢玉饰,所以威信候特意命人为她打造的雕玉簪,做工繁琐精致,是整个京城独一份。”
”更何况侯夫人喜欢兰花,而含辞那支簪子就是兰花雕玉簪,雕花繁琐还镶着南珠,看起来似是侯夫人心爱之物。”
兵部尚书却面带喜色“如此说来侯夫人相中的是含辞。”
“我想含香的玉镯怕不是幌子,真正相中的应该是含辞。”
可与带着喜色的兵部尚书不同,吴夫人却神色忧虑“这自然是极好的姻缘,可是含辞她喜欢的是翰林院学士苏染,怕是不会同意。”
“这……。”兵部尚书不愿放弃这送上门来的好姻缘“江朗虽然平庸但是却是个守成之辈,他如今的户部尚书官位稳定,更何况他的姐姐威信候夫人极为受宠,威信候自然会帮衬。”
“含辞嫁过去没有婆婆要伺候,直接管家,富贵,身份都有了,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姻缘啊,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兵部尚书拍着手,明显不愿放过这好姻缘。
吴大娘子一听自然心动,这也是她最为犹豫的地方,没有公婆,直接嫁过去就管家,还有个威信侯做姐夫。
可是到底是自己女儿有心仪之人,怎能故作决定。
兵部尚书自然看出自家夫人迟疑,不由得摸着胡子轻叹:“那苏翰林学士苏染,确有才学。虽然如今官职不显,但未必不能再升。”
吴夫人眼神一闪明显意动,到底想按自家女儿心意来,可惜兵部尚书下一秒就给她泼了冷水,摇头。
“可是你别忘了……他是苏尚书府庶子,苏尚书夫人不是好相与的你还不知吗?有这样一个婆母,含辞去了能相处的了吗。”
吴夫人也是京中官眷自然也跟苏尚书夫人相处过,自然知道她手段多么狠厉,自家女儿嫁过去不得被压死。
见吴夫人反应过来,兵部尚书又道:“苏染中举时差点被派去乡野,还是威信候夫人爱才,让他留在京中,听闻他连如今的花销都是靠着翰林学士发的俸禄支撑着。 ”
吴大娘子自恃手段严厉,但也不曾亏待了庶子庶女,所以不免惊异“你是说是苏尚书夫人……。”
兵部尚书叹道“除了她还能有谁,苏尚书不管,到时候含辞若真的嫁给苏染,没有钱财,没有身份,还要受人压制,这日子得怎么过 ?”
本来想随了女儿心愿的吴夫人一时间也沉默了起来,如今看来苏染就是个坑,不能嫁。
即便是多多补贴了嫁妆怕是也不成的,那……。
想到这里吴夫人目光坚定了起来“能如了女儿的意自然是好的,但她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我们必须得为她考量。”
兵部尚书似乎不经意间道:“说来季羡似乎与江朗交好,想来人品是不会差的。”
听他这一说,吴夫人眼神更加坚定起来,她拍了兵部尚书头一把“好啊,你和我说话还绕起来了。”
“我这也是为了女儿吗。”兵部尚书一把老骨头了也立马冲着吴夫人讨笑。
虽然俩人已经定下来了,可是到底季含辞哪里还不知道怎么说,吴夫人不免有些愁绪。
兵部尚书重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含辞相中了那苏染,可是人家苏染未必中意她,既无富贵又无心,一头子热扑过去只会害了她自己。”
“只是若是直接这么说她怕是会起逆反心思,不如让苏染拒绝了她,想必也就死心了。”吴夫人却知自家女儿的性子,耿直娇憨,却怕是转不过这个弯来。
“所以我们更要为她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