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老夫人寿宴由苏晚然主持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侯府,一时间苏晚然又成了众多下人吹捧的主子。
江绾绾得到消息并不意外,她正坐在塌椅上。
管事派人送来了香囊,下人正举着托盘供她选择。
随手拿去上面绣着梨花纹的香囊,放在鼻下轻轻一嗅,伸手打开里面果然是梨花瓣。
江绾绾推举苏晚然主持自然不是什么好心,而是一步棋。
向着还在举盘的下人摆手“把梨花的留下,其他的拿回去吧。”
“是。”
侧靠在塌椅上,江绾绾捂着手绢轻咳,将碧儿端来的药一饮而尽,擦擦嘴角时,允儿进屋禀报:“刘太医来了。”
碧儿立马准备去来个纱幔,却被江绾绾摆手挡住“不必,直接让他进来吧。”
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身着宝蓝官服的刘本初拎着药箱走进来,他微微拱手:“见过夫人。”
这次江绾绾看清了他的真容,他面庞俊秀,恰似流云般飘逸,又如美玉般温润。
而他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淡淡药香,更是令原本就想咳嗽的江绾绾感到一丝舒适和宁静。
“你是第一个叫我夫人的,倒是有趣。可惜我只是个姨娘,若是让侯府其他人听见了怕是要误会我心存不轨之念了。”
江绾绾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又不乏带着调侃之意。
由于身体抱恙,江绾绾的面色显得格外苍白,宛如白纸般纯净。弱柳扶风的身姿,更是惹人怜爱。
她的嘴唇微微泛红,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病态脆弱的美,让人忍不住为之倾倒。
就像是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纯洁无瑕。
虽然存在时间短暂,但那种美丽却是让人无法忘却。
刘本初不敢多看,他将药箱放下,从中取出丝帕小心翼翼的放到江绾绾手腕上,隔着一层丝帕为她诊脉。
每当这个时候,刘本初面上眉眼温润,实则心跳的很快,也很紧张。
即便是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不在乎外貌的刘本初也开始怀疑自己,面对美人他也非正人君子无法免俗。
虽然心神异乱,但诊脉刘本初还算尽心尽力,柔和一笑:“夫人的脉象看来似乎臣上次的话起到了些许作用,不再那么犯愁,还需继续保持。”
将沾染了她体温的丝帕收回箱子,刘本初正打算起身告辞,便发现本来站在一旁守着的丫鬟碧儿似乎已经退下。
这时,屋内仅剩江绾绾与刘本初二人。
刘本初心中不由得紧张,面上温润如玉,微微拱手:“夫人是有什么病因想单独问臣吗?”
江绾绾并未着急开口,而是打量了一下即使弯腰也清俊如竹的太医,笑问:“刘太医看起来不似普通太医,看来家学渊源啊。”
刘本初微微抬头,对上那双秋水眼眸,自然没有错过其中的探究,似是无奈,又或许本身性格如此,谦虚有礼。
勾唇道:“谈不上什么家学,微臣自小喜欢医理便寻了师傅,侥幸成为太医,至于家中不曾为医。”
声音微润,刘本初似乎没有什么掩饰之意,江绾绾自然从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不是太医世家,却能如此年轻就进入太医院,医术高明先不说,至少家世不凡。
江绾绾更加感兴趣了,带着病态的眉眼微动。
“以刘太医的样貌和才学,怕是有不少贵家小姐为之倾慕,为何如今还未婚配。”
即便被如此逼问,刘本初声音依旧温和没有丝毫恼意“家中父母宽裕,不急成家。”
只是短短几句话,江绾绾已经确认刘本初家世并不简单,更何况宋祁渊会选择他来侯府医治更有深意。
江绾绾微微感慨“看来刘太医与侯爷旧识。”
刘本初也有些意外的抬头,无奈轻笑:“幼时曾念同一学堂,算得上旧识。”
江绾绾扯来扯去终于说出此次留他想要问的话。
“刘太医,以我如今的身体可能痊愈,又或者可有生育的可能。”
………
宋老夫人夫人寿宴,侯府宾客如云,毕竟如今威信侯宋祁渊是算是大庆真正的掌权者。
无论高低官职,只要收到消息都寻着机会踏入侯府为宋老夫人祝寿。
外面院子热闹,瑶光苑却闭门不出。
“宛姨娘还在与各家夫人相谈,倒是夫人那里没什么动静。” 碧儿对此也颇为不解,毕竟苏洛嫣刚嫁来时的下马威她也是见过的。
足以看出苏晚然虽然有些心机但不多,也不是那种会忍耐不发的人。
“那说明还没到时辰。”
江绾绾把玩着用两种颜色玉所做的棋子,润白的指尖上黑玉棋子被来轻轻的翻动。
江绾绾并不懂围棋,只是喜欢那种氛围感觉,宋祁渊知道后便送了这副用黑玉与白玉所制的围棋送给她。
不过她虽然不会下棋,但是却知道无论黑棋还是白棋都不重要,谁是胜利者才最重要。
江绾绾夹着一颗黑棋放入棋盘的正中间,反正第一步她已经下好了,剩下的就得看白棋子了。
“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侯府可不能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