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北堂渊被烟薰呛着,呛咳了几声。俊脸通红,肺部呛得抽气。抚顺心肺,转过身,看着旁边的人。冷冷道:“你为何救我?”
“不救你,难道让你等死吗?”黑衣蒙面女子冷嗤道。
“救我何用,现在的我对樊篱宫还有利用价值吗?大部分的军队已然被覆灭了。”北堂渊拍拍身上的尘灰,掸掸肩上的落叶,冷冽的说道。
“北堂家虎将血统,留你当然还有用处。你没有军队,可是有将领之才。这才是宫主所看重的。军队樊篱宫可以提供。何况你还可以找墨丹国这个盟国。东山再起应该不难吧。”黑衣蒙面女子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
北堂渊眼眸一转,思索女子所说的。颔首。
是啊,他又怎么可能要认输,血海深仇没报,他不能倒下就此放弃,还有那个为了他性命之危而救了他的女子,他亦不能放弃。
他知道允景漫是用她的自由性命作为交易,他才在那夜保得性命。这份恩,这份情,他怎么可忘,又怎么能忘。
她这不是将他推得更远,而是拉得更近了。
允景漫一点一点侵蚀他的心,把他的心侵蚀得满满的,再也装不得下任何人的一丝一毫了。所以,那晚他拒绝了送上门的尤物,只因他的心和身想为她守玉。说来可笑又矫情,可是却是认真的。
深秋,枫红,叶落,万物萧条。
这是个极容易感伤的季节,一点点悲伤的情绪就容易受这季节的影响被放大。
刚刚打完胜仗归来的百里灏轩,一下马就狂奔至中军营帐,把铠甲一一脱下,换上绛紫衣袍,守在允景漫床榻边缘。
浅薄的呼吸声,额上沁着点点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嫣儿啊,四天四夜了,该醒来了。”百里灏轩蓝眸温柔,修长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整个脸都瘦削了,让他心微微一痛。
百里灏轩眉间疲累,四天四夜未曾合眼,今天又迎战,再是铁打的身子,也终是会累的。
百里灏轩蹭掉靴子,翻身上床榻,轻轻揽过允景漫瘦弱如柳的身子,沉重的脑袋深埋在允景漫的肩窝处,轻轻柔柔的蹭着,吮吸她身体的清香。
这么独一无二的体香,他又怎么会认错呢?
他这一生最荒唐无知的事,是认错了那个替身为她,把身边的她置之不理。
“嫣儿,你是否也因此恨朕呢?”回答他的,只是浅浅的呼吸声。
“如果,当初,朕没有错认你。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会不一样呢?朕嗜杀沧溟国,是有原因的,你又是否愿意听朕的叙说,原谅朕呢?”轻声呢喃,说出自己深埋多年的痛恨。
“朕,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一无所有了。朕,不想失去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朕……”黑夜降临,掩盖了他的所有脆弱。
“你是朕这生唯一爱的女子,。嫣儿,不是曾说过一句话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双双飞吗?朕只想你好好待在朕的身边。”他的脆弱,他的难过,他的伤痛,她都听不见。
“朕的故事,你愿意听吗?”仍是听不见任何回答。只有黑暗中,那浅薄的呼吸声。
黑夜的承重,撕裂一切伪装,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鲜血淋漓的剖现在面前。
百里灏轩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张小脸,目光温柔如水,把积压在自己心底多年的痛,一一叙说给允景漫知道。
虽然,她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