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圣殿)
“皇后娘娘,喝安胎药了。”醉绿手捧着还冒着烟的安胎药递给冷若凝。
坐在榻上的冷若凝如若未闻,眼神放空着……
“皇后娘娘……”醉绿轻声唤叫道。
“嗯。”冷若凝应答了一声,接过醉绿手中的药碗,慢慢的喝了起来……
把喝完的药碗递给醉绿,低声道:“其实,关心可以分很多种。一种是表面上的关心,一种是应付式的关心,一种是发自内心的关心。那么,刚刚皇上那句‘有了龙裔,就不要随便跪拜。’是属于哪一种呢?”
在收拾药碗的醉绿,听到冷若凝的问话时,手顿了一顿,放下手中的药碗,面带微笑的转过身子,对着冷若凝道:“娘娘,那自然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啊。自从娘娘有了龙裔后,皇上可多疼娘娘啊。”
冷若凝若有所思的说道:“自从有了龙裔后……”
“娘娘,何需多想呢?娘娘地位尊崇高贵,乃后宫之主。又有了帝裔,这可是皇家的第一个子嗣。皇上又是极其重视。皇后娘娘,可谓说是风头一时无两。”
“是啊,或许是本宫敏感了。”冷若凝淡淡的说道。眉头深锁,始终舒怀不了,真的是自己敏感多心了,还是事实确实如此。
承恩雨露,生得皇子,或许是深宫中女人最尊荣的事。母凭子贵,扶摇直上,但是她想要的不是这些,她想要那个男人的心,纵使不能给她一生,一世,也好……
秋意凉意,徒生悲凉……
流夜光转,照不进深宫女人的悲哀……
(情悦殿)
允景漫遣退了宫人们,自己一人倚在榻前挑灯夜读,从前的她喜欢看诗词歌赋,那些个附庸风雅的书,现在她手中拿着的是兵书。
“真想知道那人当初是怎么办到的。”以弱胜强,一夜灭国,他是怎么做到的。允景漫拢拢紧锁的眉心,放下书本,淡声道:“出来吧,主子。”
纵使没有高强的武功,但是该有的警觉性还是会有的,例如她的寝殿中突然来了一个人。
谷月无奈的摇摇头,何时他也会被她发现,果然穿心透骨,威力不容小觑,从暗处的房梁跳了下来,动作不如之前的利落。
允景漫吹熄刚刚挑灯的油灯,寝殿一下子暗黑了下来,只有窗户打进来的冷冷银辉……
“主子,此番前来,有何事吩咐。”允景漫冷冷问道,话语间多了几分距离。
带着蝶形面具的谷月似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眼眸直直的看着允景漫,允景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比着冷月的光更冷清……
“深夜冒险进宫,是该有什么任务要吩咐我的是吧?杀了百里灏轩吗?”允景漫眸光迎了上去,语句尖酸刻薄。
她就是释怀不了谷月欺骗她的事,明明说不刺杀的,为何转过身,就带着樊篱宫一众杀手前来刺杀,还躲在树上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她看得分明,树上那个白衣男子就是谷月,而且蝴蝶标天下间也只有谷月才有的。
她可以接受谷月对她的利用,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但是她接受不了欺骗,太深刻的伤害了……
“景漫……”谷月开口说道,却不知道如何接下话,是无话可说了吗?
“要是主子没什么要吩咐属下的话。属下想歇息。”允景漫毫不客气的驱赶之意,对着谷月她不再低姿态。
以前,敬重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他救她,给予她重生,从不欺瞒强迫。可是,现在对于这样一个曾说:“如若你后悔,我带你离开。”的男子,她突然觉得这些话都讽刺得可笑。
她真的差一点就相信了,差一点……
“景漫,是在恼那次……”
“不。属下没有资格恼主子。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也不需要向属下交代。属下只是个卑贱的下人。高贵如主子,何需在意。”允景漫冷冷打断谷月的话,她不想再听到关于那次事情的任何一个字。
那会让她曾经想给予他一份信任,觉得无知与耻辱。
天下男子皆如此,她果然是谁都不能信。
“此番来,只想看看你伤势如何。”谷月忽略允景漫的犀利言语,淡淡的问道。
“托主子的福,属下身上的伤早已大好。属下谢主子的关心。”允景漫咬牙说道。
“好了就好。我,先走。”谷月丢下这句话后,转身没入黑暗中。
看着谷月的离去,允景漫一下瘫坐在榻上,自嘲的笑笑,果然啊,这异世中是谁都不能信,谁都不是例外,谁都不是!
飞出情悦殿的谷月,停在偏僻的宫墙内,抚上心口处那裂开的伤口。单手扶着墙,,“咳咳”压低嗓音清咳了几声。
“主子。”
扶在墙上的手突然收了起来,正起身子,冷漠淡然道:“何事?”
“主子,宫主对你……”紫妍欲言又止,她回樊篱宫后,就听到宫主对少宫主用了“穿心透骨”之刑。
“闭嘴。这不该是你多嘴的事。特别,不要告诉景漫。”谷月冷狠的说道,眸光射向紫妍。
“都是因为她是不是。”紫妍愤愤的说道。
“如若你再多嘴,本主子一定先杀了你!”谷月狠狠的说道。
“是,主子。”紫妍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绝色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阴狠的神色。
深宫中,有些女人日日期盼的是至高无上的君主能给予一点雨露,以皇帝为中心生活;有些女人千方百计只想透出深宫,寻一个真心相待的男子,终其一生;有些女人,人在深宫,心却附在别的男子身上……
百态的女子,都是深宫最无奈最哀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