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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爪山,议事厅。

尹亦平感到身体里有一股汹涌澎湃的内气在翻滚,但是并不会乱窜。

他已经被云天魁封为谋远侯,挂掌兵马大元帅印,讨伐昏君古贺。

景润二年三月初四,尹亦平带着二十万军队,从猫爪山出发,向北直接攻打京城,即日出发。

而东西方向,各有两支叛军,由苏俏、蔡育朗、孔新秀、曹逸带队,也同时向京城方向挺进,这样五支部队便形成了半包围的态势。

军情司收到前线快报,召开紧急会议,经过大家提议,任命李密为川藏总督,向甘肃方向出发,包抄敌军孔新秀、曹逸部。

湖广总督赵云海、吴皖总督杜西川,各领剩余所部士兵向河南开封、山东济南进发,截止东向进攻的叛军苏俏、蔡育朗部。

管正清也收到指示,跟在尹亦平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

保证既不招惹他,也不去逼他,相隔的距离也足够避免跟他们正面交锋。

这样既能保存实力,又能给尹亦平增加些许后顾之忧。

古明叫军情司正钟新耿,把这样的行军计划向寿帝禀报。

寿帝点头同意,并快马传旨大皇子古典、二皇子古籍,严守赵地和燕地,谨防匈奴趁乱进犯。命京兆府加紧治安管理,稳定物资供应,太府寺备足粮草和武器。

因为皇城多了内运河的隔绝,相当于整个皇城多了一道防卫。

于是军情司在古明的授意下、把整个护卫的重点前移到京城的正南城墙,正门--明德门,以及两侧的崇文门、宣武门。

卫尉寺卿魏在勋被派往这里驻守应战,并封为平叛大将军。

皇城内剩余的宿卫,全部放在东面的防卫上。因为东城门的不远处,便横跨一条外运河,可以隔断敌军的直接攻击。

只要派几队人马守住跨河大桥,即使敌军有千军万马,也难以渡过独木桥。

至于西城墙,有二十万的屯卫兵,分置在北狩场和南猎场,他们平时靠一边种菜、种瓜果,还圈养一些禽畜,基本上可以保证温饱问题,平时就按时进行军事训练。

所以西面防守就更不是问题了。

全部防卫准备妥当,寿帝才喘息了一口气。

独自在含元殿,望着内运河的河水已经十几尺的水位,本来打算春游的计划,被叛军一搞,顿时感到很扫兴。

寿帝自从打通大周天之后,整个人的神和气密切结合,相抱不离,已经完成了炼气化神的阶段。现在的寿帝,明显感到自己精神抖擞、充满活力,身轻如燕,意到气到,随心所欲。

他真想在敌人进犯京城时,亲自上去露一手,也好练练手,检验一下自己现在的真正实力。

而行军中的尹亦平,一路上走来,总感觉自从活过来以后,好像变了一个样,很多动作、习惯都不是自己的。

这几天他的气血在翻滚,心神有点不宁,还不时地感觉口很淡,总想吃点什么,鼻子也不时地东闻闻、西闻闻,感觉自己像条狗似的,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在行军中,要走过一座石山,前面的士兵忽然踩到圆石,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摔倒,嘴巴撞在岩石上,顿时鲜血直流。

尹亦平刚好骑马来到跟前,看到这般情景,竟然不顾一切跳下马了。

士兵们以为尹元帅关心受伤的士兵,要下来救他,所以都让开一条道来。

可是,让大家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尹亦平居然抱起受伤的士兵亲他的嘴巴。

大家忍住笑、忍住呕吐的冲动,把眼睛转开,不敢直视。

等大家再转过脸的时候,只见尹亦平正在用袖口擦着嘴巴,而眼前受伤的士兵已经消失不见,仅剩下一堆褶皱的战袍,堆放在地上。

士兵们面面相觑,感到眼前的一幕像变戏法一样,实在是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行走了一天,安营扎寨,尹亦平回到帐篷,回想今天的情景,感到心惊肉跳。

“难道本帅已经死了,变成了饿鬼?”尹亦平想到这里,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就更加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他走到灯光下,背对着灯光,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有影子。

“既然有影子,那么我就还没死。”尹亦平感到死而复生的喜悦,“可是,我怎么喜欢喝战士的鲜血?”

“难道?传闻中的嗜血魂魄,附在我死去的尸体上,我复活了?”尹亦平在自问自答中惊觉,“我不是我,但我又是我。”

尹亦平赶快静下来,开始深呼吸,慢慢让情绪安定下来。

他回想今天身体里面的气机变化,发现当他喝了战士的鲜血之后,气血居然不翻滚了,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不过就是回来后,指甲长得太快,像传说中的精兽的爪子,又长又硬。

第二天,大队人马经过一片林子后,眼看天要黑下来了,便安营扎寨。

到了深夜,他避开守夜的士兵,独自由用轻功来到白天经过的林子。

此时狐狸们一定会出来觅食裹腹,或者找生纵情。

尹亦平蹑手蹑脚地走进树林里,跃上一棵树上。

他屏住呼吸观察林子里的动静。

狐狸就站在不远处的石头旁,那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这里,两颗滴溜溜的眼睛黑得发亮,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翘起。

忽然一只灰黑得和黑夜几乎同色的野兔,出现在狐狸的视野里面,它左顾右盼,似乎在防范什么猎物。

狐狸扭着曼妙的身子、匍匐着前行,突然像一团跳跃的雪球,向野兔扑来。

尹亦平看到狐狸终于抓住了野兔,用它尖利的牙齿咬住野兔的脖子,鲜血顺着牙尖滴下来。

尹亦平一个飞跃,像箭一样向狐狸扑去。

原来今晚尹亦平觉得口又淡了,气血又在翻滚,心想可能又要喝血了,但总不能杀死自己的战士吧,于是想起他白天经过林子时,凭着敏锐的嗅觉闻到一股狐骚味,觉得这附近一定有狐狸出没,所以便不自觉地向林子走来。

此时闻到一股血腥味,尹亦平顿时嗜血魔性大发,

他像一只老鹰,一手抓住狐狸,一手抓住野兔,用刚生出来的又长又硬的爪子,掐住两只畜生的脖子。

直到被尹亦平的爪子掐出血了,尹亦平把嘴巴凑上去,一会儿狐狸只剩下一撮狐毛,紧接着,野兔的血也被吸干,连毛都没有。

尹亦平用舌头舔了一下血淋淋的嘴唇,感觉口中不淡了,吸了口气,满足地回到自己帐篷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一路上没有碰到敌军,没有战争就没有流血事件的发生,嗜血如命的尹亦平,心痒痒的。

所以晚上便出去猎奇,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以此满足嗜血欲望。

所经过的村庄,留下一地的鸡毛狗毛。

大家因为晚上丢失鸡狗,以为是这段时间天降恶兽,感觉是可能要变天了的节奏。

尹亦平带着大队人马,终于来到京城南郊,在离京城二里地的地方安营扎寨。

刚安顿下来,尹亦平感到很失落,好像丢掉了什么一样。

每天偷偷摸摸地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人不人、鬼不鬼的,又要装成元帅的样子,简直就要精神分裂了。而干那些茹毛饮血的活儿,本就不是自己的心意,他感觉被玩弄了,变成了云天魁和陈莞魂灵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