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墨定睛观瞧,待那人头罩掀开后,里面竟露出一位白须长者,那长者白发如雪,面若银盘,气色红润,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阴鸷之气。
这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仿佛是千年之前,又似千年之后,曾在羞女峰的断崖上与他有过两度邂逅。
那眼神所带来的记忆,犹如刻刀在他心头留下的印记,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有些记忆,纵使历经千年风雨的洗礼,也无法被磨灭;有些执念,即便再过千年岁月的冲刷,也不会消失殆尽。
那些记忆,已然深深地扎根于他的骨髓之中;那些执念,已然牢牢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闵墨用冷峻如刀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白须长者,仇恨之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似乎随时都要将他那高大的身躯吞噬殆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尽全力压制住体内如火山般喷涌的怒火,冷冷地问道:“诺日朗长老,怎会是你?”
“这句话似乎该由我来问你,你这双手沾满血债的肮脏恶徒,为何会出现在希罗神族的圣地?”诺日朗长老声如洪钟,朗声道。
“我来此是为了完成我的使命。”闵墨的声音冷若冰霜,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哈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所谓的使命,难道就是屠杀我希罗神族的子民吗?你在大夏的种种劣迹,我暂且按下不表,然而,你来到希罗圣域后,肆意屠杀羞女峰七怪客栈的店员和住客,使用阴险狡诈的手段谋害我希罗神族德高望重的达旺长老,如今,你已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得而诛之的恶徒。今日,我便要代表希罗圣域,代表世间的正义力量,在此将你就地正法,以慰藉那些逝去的冤魂!”诺日朗长老怒发冲冠,声色俱厉地斥责道。
“外公,事情怎会如你所想那般!”八豆妖扯着嗓子喊道。
“住嘴,你这晦气的杂种,简直是家门之耻,整日与那恶徒鬼混,毫无廉耻之心,怕是早已被那恶徒玷污,今日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余地!”若日朗长老怒发冲冠,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怒不可遏地训斥道。
“我……”八豆妖还欲辩解,可那不争气的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让她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闵墨见此情形,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八豆妖与我,二人之间清清白白,七怪客栈和达旺长老两件悬案,也绝非我闵墨所为,而今,我亦在追寻真相,相信不久之后,这些悬案定会水落石出!”
“哼!真相?你还需要什么真相?你的所作所为,铁证如山,天下人无不欲将你除之而后快,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你的罪恶已是昭然若揭,简直是擢发难数,无论你如何巧言令色,花言巧语,恐怕也是于事无补,你若尚存一丝良知,就该自行了断,以免脏了我们的手!”诺日朗长老厉声质问道。
“诺日朗长老,好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我所道出的真相,或许与你前世今生的秘密,怕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闵墨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讥讽道。
“我的前世今生?”若日朗长老眉头紧蹙,满脸狐疑地凝视着闵墨,喃喃自语道,“真是荒谬,我能有什么秘密!”若日朗长老讪笑着说道。
“诺日朗长老,你为何不擦亮眼睛,好好瞧瞧我究竟是谁?”逸云萧对着诺日朗长老说道,随后轻缓地揭开了面纱。
“你……”诺日朗长老如遭雷击,倒抽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失声尖叫道:“不……不……,这绝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我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还有何不可能?”逸云萧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声说道。
闵墨抬起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诺日朗长老,缓缓说道:“诺日朗长老,此时此刻,你还能继续摆出你那副正义凛然的面孔么。”
诺日朗长老沉默片刻,嘴角泛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冷笑道:“你以为在我面前故弄玄虚,我就会惧怕你们吗?今日,你们怕是插翅也难飞出这座古堡了!”若日朗长老说着,拍了拍手,四周的高墙上,瞬间涌现出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他们动作整齐划一,一起搭起强力复合弓,如同一群蓄势待发的猛禽,箭头齐刷刷地对准了闵墨等众人。
闵墨和逸云萧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交汇瞬间仿佛有火花四溅。他们的脸上随即挂着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似乎对于若日朗的精心安排,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逸云萧娇柔的身姿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着凛冽的光芒,她凛然说道:“你既然已经认出了我是谁,难道你还天真地认为仅仅凭借你所安排的这些射手,就能把我们怎么样吗?”
此时,若日朗仰头望向天空,那高耸入云的通天塔直插云霄,宛如一座连接天地的巨柱。他稍稍停顿后,继续说道:“这里可是通天塔,乃是我们希罗神族的核心圣地!”言语间充满了自豪与自信。
紧接着,若日朗扫视了一圈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那些射手们,然后提高声音说道:“我所挑选的这些射手,每一个都是经历过希罗内功心法千锤百炼的精英!而且,在这里还有通天神塔源源不断的灵力加持,你们在此处,绝对占不到丝毫便宜!”说罢,若日朗毫不犹豫地挥动起右手,动作干净利落。
刹那间,只听得四面八方传来阵阵弓弦紧绷之声,那弓弦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竟像是一曲由琵琶演奏的湍促战曲一般,有如雨打芭蕉,又如疾风骤雨,声声催魂,点点催命。
紧接着,天空一黑,无数利箭如蝗虫过境又似乌云蔽日一般,密密麻麻地呼啸着朝着闵墨和逸云萧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