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园打断乌鸦的话语,嘴角勾起森然笑意,杀意滔天。
那一刻,乌鸦仿佛看见了尸山血海,听到了冤魂的悲鸣,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令他胆战心惊。
他杀人无数,因此能感知到浓厚的杀气。
贺文与龙园此刻弥漫的杀气,绝非杀死几人,十几人,甚至几十人所能比拟,他们这次,触怒了不该招惹的存在!
青龙门,恐怕要覆灭了!
想到这里,他声音颤抖地辩解:“不,不,我们绝无报复之意,能得到几位阁下的教诲,是青龙门的荣幸。
只是,我真的不明白,究竟是冒犯了何方神圣,才会请三位阁下前来教训我们。”
“呵呵,看来你们得罪的人太多了,以至于具体是谁,你们都已经记不清了。
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们长长记性,先废了你再说!”贺文眼神一寒,正欲出手,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喊。
“住手!我是青龙门帮主龙啸海,有话好好说,让我们坐下来谈一谈。”
龙啸海匆忙从楼上奔下来,身为帮主,他无法坐视手下替自己背锅。
至于逃跑,更是想都别想。
江湖道义,抛弃兄弟者,日后难有立足之地。
龙啸海缓步从楼上走下,此刻的他,周身散发出一股王者的威严,那是权柄者的气息。
直白点说,就是满满的装腔作势的气息。
然而,他装不了多久,贺文猛然飞身向前,瞬间闪现在他面前,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从楼梯上拖了下来。
装腔作势这种事情,贺文也常做,但他最厌恶别人在他面前这么做!
特别是龙啸海这种,连武修都不是的家伙,竟还敢居高临下与他对话,简直是不知死活!
贺文狠狠将龙啸海摔在地上,如同丢弃一个沙袋。
龙啸海摔得天旋地转,找不着北,贺文再次抓住他的衣领,毫不留情地扇了几记耳光。
龙啸海脑袋嗡嗡作响,晕眩不已,耳边似乎还有回音。
他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贺文为何不发一言就对他下此狠手。
“居然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量,梁静茹吗?”贺文冷声质问,一旁的乌鸦连忙上前,抱住贺文的手臂。
“老大,你要是想打就打我,别打我龙哥!”乌鸦对着贺文大声喊道......
贺文轻轻一振臂膀,那只猎鸦便如疾风般飞射而出,狠狠撞在石壁上,晕眩不已。
他眼神微眯,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真是意料之外,你们兄弟间的羁绊倒是很深。大哥救小弟,小弟护大哥,倒是重情重义。不过,情义归情义,触犯禁忌,终究要付出代价!”
龙啸海勉强清醒过来,脸颊肿胀,尽管贺文未动用灵力,但那几记耳光仍是力道十足。他无助地看着贺文,哀求道,“老大,能否明示,我们究竟犯了何等禁忌?就算赴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好吧,那就让你死个明白!付星,你该认识吧?”
“付星?”龙啸海一怔,脑海中翻阅着“盟主名录”,文海城各路帮派领袖的名字一一闪过。然而,无论怎样搜寻记忆,他都找不到对应的人物。文海城的巨头里,根本没有名叫付星的人物!
“老大,您提到的付星,莫非是外地的哪位豪杰?我们青龙帮一向只在文海境内活动,从未涉足外地,绝不可能招惹到外域之人。或许是您弄错了,找错了对象?”龙啸海小心翼翼地问,像只受惊的小鹌鹑,哪里还有帮派首领的威严?
贺文冷哼一声,“当然是文海城的!小吃街二巷的那家麻辣烫摊,你应该知道吧?那摊主付星,因妻子病重,向你们借取了高利贷。原本债务应偿,我本无意干涉,但你们竟单方面篡改契约,让他偿还数倍利息,还亲自上门逼债,简直欺人太甚!那摊主是我朋友,你们如此行事,就是在挑衅我!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们?”
听罢贺文的话语,龙啸海心如刀绞。麻辣烫摊主?高利贷?
就这样的琐事,贺文竟对青龙帮痛下杀手,让他们颜面尽失!
乖乖,这未免太过离谱了吧!
秃鹰回过神来,确实,今夜有手下禀报,有人对他们的分舵出手,将手下打得凄惨无比。而此事,发生在砸场事件之前。
而砸场事件发生后,他便无暇顾及,未曾料想,这两件事竟然交织在一起!秃鹰心中五味杂陈,他万万没想到,一切祸端,竟源自一家麻辣烫摊,真是太讽刺了!
龙啸海望着贺文,一脸无奈,“老大,只是小事一桩,您未免太小题大作了。您若早说,我定会严惩那些目无法纪的手下,让他们向您磕头认错,何需您亲自动手呢...”
“嗯?你是说,我的事是小事?”
“不不不,是我口不择言,我的意思是,这事本身微不足道,但与您牵扯,哪怕是微尘般的琐事,也是天大的大事!”龙啸海反应敏捷,自行扇了几个耳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苍茫的海域中,巨龙怒吼,赫尔文对龙啸海的戏弄至此戛然而止。
赫尔文轻抛一挥,龙啸海便如落叶般飘向一隅。长时间的激斗,他心中的愤怒已倾泻殆尽,是终结的时刻。
他拉过一把魔法铸造的椅凳,在龙啸海对面坐下,凝视着他,低语:“我明白你的屈服不过是表面,内心深处,你并不服气。但你想过吗?那些被你们欺压的生灵,他们的内心是否真正臣服?你们仗着力量欺凌他人,他人自会以同样的方式回应。这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只是时机未至。如今,那个时刻降临,你们就别再狡辩,诚实地接受吧。”
龙啸海与秃鹰沉默良久,赫尔文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冰锥刺入他们的心。他们无从反驳,因为曾经,他们确实用更残忍的手法对待过别人。这次,赫尔文显然已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