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枪声响了一夜,当第二天清晨的,枪声才稍微停了一个多小时。
拉贝公馆内,拉贝先生是被一阵电话声吵醒的。
昨天夜里,他在安排好玉墨他们之后,已经是凌晨2点多。
他感觉自己才睡下去没多久,就醒了。
拉贝先生穿着睡衣,来到了电话旁边,他刚刚拿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哭喊声。
拉贝皱着眉头,问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才开口说道,现在工厂外面已经聚集了大量的难民,但是工厂的经理却下令不许打开工厂的铁门。
现在工厂里面的工程师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要询问,是否听从经理的安排。
拉贝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有一些愤怒。
他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让他们稍微等他一会,他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拉贝先生立马换好衣服,带着司机,就朝着工厂那边驶去。
工厂距离拉贝公馆并不算远,开车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够到。
但是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废墟,车子行驶的非常慢。
甚至有的地方,根本没有通行,拉贝只好下车自己走过去。
他在下车之后,就让司机自己先回去。
然后,当拉贝花费将近20分钟,才抵达工厂的时候,他发现此时西门子工厂外面,至少聚集了上千人。
“滚蛋,谁让你们把大门关上的,我现在命令你们,把这个该死的大门打开!”拉贝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对着大铁门另外一边的工人吼道。
对面的工人,也是国人,他们其实看着自己的同胞在铁门另外一边哭喊,他们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只是之前,他们畏于工厂经理的命令,这才不敢开门。
而现在,他们听到拉贝先生命令他们开门,顿时就有几名工人,想要去把那扇铁门拉开。
然后,就在那些工人,把手放在大门上的时候,一声怒喝在工人们的背后响起。
“滚蛋,谁敢开门,谁就给我滚出工厂!”经理带着几人,快步的走来。
那些准备去开门的工人听到经理的吼声,他们伸出去的手,再一次缩了回来。
经理快步走到大铁门这边,他和拉贝隔着大铁门对视着。
“拉贝先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经理看着拉贝先生,沉声质问道。
“曼因斯坦先生,我还想问问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拉贝先生看着曼因斯坦经理,也出声质问道。
“我在做什么?我在救我们的工厂,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日本人正在攻城?”
“你这个时候,把这群难民放进来,你想过工厂的安全吗?你觉得日本人会放过工厂吗?”曼因斯坦看着拉贝,和他针锋相对。
拉贝听到曼斯坦因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才开口说道:“曼斯坦因先生,我现在不想和你争吵。”
“不过,看在上帝的份上,你看看这群难民,你真的忍心把这些人挡在门外吗?”
“昨天的安全会议,你也参加了,你也应该听说了,这些日本人的暴行,他们在攻城的时候,根本没有顾及到这些普通人。”
“甚至他们还将他们的火炮对准了这些人,难道你真的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尊敬的曼斯坦因先生,我知道你是一位仁慈的人,你现在考虑的是公司的利益,可是,我们也是上帝的子民。”
“上帝要我们爱世人,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助这些可怜人。”
“曼斯坦因先生,请你现在就把这扇铁门打开,让这群可怜人进入避难。”
曼斯坦因听到拉贝的话,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在的,曼斯坦因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出身于旧时代的德国,家族一样也是德皇时期的小贵族。
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知道身为贵族,应该保护弱小。甚至他小的时候,还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骑士,一名绅士。
作为绅士,骑士就应该面对暴行的时候,站出来。
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似乎已经被生活给征服了。
然而现在,拉贝的话,好像又点燃了他心中的那份仁义。
这个时候,曼斯坦因变得犹豫了,一面是陷入绝境的难民,这些难民之中有女人,老人和孩子。
而另外一边,却是公司的利益。
他心中仅存的那份仁义,在告诉他,让他下令把这道该死的大门打开,而理智却在告诉他,不能损害公司的利益。
最后,曼斯坦因还是决定,要听从理智。
于是曼斯坦因还是想要拒绝,可是就在他准备说出拒绝的话时,他看到一群女人抱着孩子,对着他跪了下去。
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顿时又让他变得迷茫。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还在为公司的利益考虑,是不是正确。
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变成了一句:“拉贝先生,公司不会同意的,我也没有办法…”
“曼斯坦因先生,公司那边我会去解释的,出了任何事我愿意承担责任。”拉贝其实已经看出了曼斯坦因的犹豫。
现在有听到他这么说,拉贝就明白,曼斯坦因只是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能够说服他自己的借口。
现在,拉贝把借口给他了,然后曼斯坦因也明白了拉贝的意思。
于是,曼斯坦因立马对着拉贝说道:“好吧,拉贝先生。”
说完这句话,曼斯坦因对着身后的几名工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门打开。
“尊敬的拉贝先生,说真的,你的人品,真的让我震惊,请原谅我刚才的行为,我…”
“曼斯坦因先生,不必道歉,我理解你。”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也犹豫过,但是选择听从本心的想法,无论是选择听从本心,还是理智,至少现在的结果都是好的。”拉贝对着曼斯坦因摇了摇头。
“你说的没错,拉贝先生。”曼斯坦因听到拉贝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更加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羞愧。
曼斯坦因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弥补一下。
于是,他突然联想到,今天似乎还有一场安全委员会的紧急会议。
他觉得自己到时候可以在会议上,支持一下拉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