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福如蒙大赦般,赶紧将冰桶抛向一边,快步的走到张太医的面前接过药碗,转身殷勤的服侍着桁樾。
“皇上,汤药来了,您可以出来了,不用受这个罪了!”
桁樾没有贸然离开浴桶,一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浸透,紧贴在身上……。
再就是,他感受到了这药并不简单……
从一开始出现幻觉,将星重看成了夜玉宸,若不是他十分了解夜玉宸身上的味道,恐怕此刻已经着了星重的道。
能一直保持清醒,不被这药控制,桁樾完全是靠着自身强大的意志力,还有靠着这冰水降低着感官的敏&感度。
离着药碗还有一段距离,桁樾就迫不及待的一把夺过张德福手中的药,咕噜咕噜的灌进了喉咙里。
“不够……再来!”
“再来!”
“再来!”
……
一碗接着一碗的汤药,到最后就连张德福都有些数不清楚了,颤着声音阻止道。
“皇上,您不能再喝了,您已经喝了很多碗了。这又是泡冰水,又是加量喝药的,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呀!”
张德福简直都快哭出来了,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难伺候的主儿呀!
平时想着法子的制造机会跟小公子做那档子事儿,这真遇上了,偏偏又放弃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去解决,非要做这些个伤害自个儿身子的事儿。
还真是让张德福有些看不懂了!
“是呀!皇上,您已经喝了超量的药了,这还没有控制住,恐怕……”
张太医也出声附和,思索了一会儿,提出了自己中肯的意见。
“皇上,要不,还是传小公子过来吧,您再这样坚持下去,恐伤了身子呀!”
“不要……”
“传我做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桁樾疾言厉色的拒绝。
另一个是在房间等了好久,都不见桁樾的身影,甚至就连找人的张德福也没有了消息。
夜玉宸等的不耐烦,又听到偏殿这边有动静,便好奇的起床过来查看一下。
他探着身子进来,满脸的疑惑,水汪汪的大眼睛还因着刚刚醒过来有一些朦胧的睡意。
眨巴眨巴的在屋内几人的身上不停的流转着,最后彻底将目光定格在了浴桶里桁樾的身上。
“桁樾,你怎么大半夜泡澡?”
夜玉宸显然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情况,自顾的迈着步子,向着屋内走去。
“不要过来!”桁樾一声厉喝阻止了夜玉宸的脚步,发出隐忍的低吼,“出去!”
夜玉宸身子一顿,这才感觉到周围气氛的紧张和张德福那赤&裸裸的求救的目光。
“桁樾,你怎么了?张太医怎么这么晚了还在?”
只是片刻的停顿后,夜玉宸边问边继续挪动着脚步。
屋内安静如斯,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更没有人敢说出真相。
只有桁樾,见自己的冷漠和粗暴的态度并没有让夜玉宸退缩,他又软了态度,耐心的劝说。
“小宸,听话!别再往前走了,赶紧离开这里!”
桁樾面上带着哀求,艰难的发出一个个字符,叮嘱着夜玉宸。
“回寝殿锁好房门,今晚……不管你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
“张德福,孤命令你,送小宸回房间,快!”
桁樾猩红的眼眸带着威胁和警告的看向张德福,原本他还能坚持住。
可现在夜玉宸身上的那缕异香飘来,桁樾的精神力渐渐有了崩塌的趋势。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暴起,将夜玉宸压在身&下,往死了弄!
“小公子,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张德福苦着脸,眼中有祈求,嘴里却说着违心的话。
距离越来越近,夜玉宸这才看清楚桁樾的状况。
即使泡在满是冰块的浴桶中,桁樾的脸颊仍然泛着异常的绯红,红的吓人,显然有些不对劲儿。
额上青筋暴起,紧咬的双唇已经渗出丝丝的血红。
那双原本矜贵禁欲的双眸此时却像着了火一般,即使没有看向夜玉宸,也让他感受到了那浓浓的情&欲之色。
夜玉宸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公子,上次桁樾被宫女下药,自己就刚好做了那副解&药。
眼下的情况与当初有些相似,却较之前更加的严重。
夜玉宸烦躁的蹙起眉头,眸中满是不解。
真搞不懂,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一次两次的给人下这种药,关键是你tm下了药倒是解呀?
让人在这儿泡冰水,算怎么回事?
“张德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玉宸自己倒也没有过多纠结,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直接冷声质问。
“皇上……”
张德福刚要说明事情的原委,就突然想到了夜玉宸还不知道那位的存在,赶紧斟酌了一番,换了种说法儿。
“小公子,就是您看到的这样,皇上又被人下了药。他还不肯找别人,又担心伤着你,这不就命奴才们一直给他加冰水!”
“皇上刚刚还喝了好多药,可都没什么效果!小公子,奴才不敢不遵皇上的旨意,要不,您还是回去吧!”
张德福试探的问道,心里却在无声的呐喊着:“别走,小公子,奴才是胡说八道的,你可得留下,救救皇上呀!”
夜玉宸没有理会张德福的提议,而是将头转向了张太医询问:“张太医,还有没有别的法子了?”
张太医摇了摇头,表情异常凝重,“小公子,皇上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若是再不……恐伤了根&基呀!”
张太医话音一落,夜玉宸就感觉两道炙热的视线定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他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见夜玉宸似是有些犹豫不决,张德福再也绷不住的跪在了地上,戚声祈求着。
“小公子,您可一定要救救皇上呀!只要您肯救皇上,奴才下辈子……哦!不,奴才这辈子就给您当牛做马供您差遣。”
“您就行行好,救救皇上吧!”
额头撞地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夜玉宸才猛地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将人拉了起来。
“张德福,你这是做什么,我……我也没说不救!你将……将人送回寝殿吧!”
夜玉宸说完,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逃也似的快速跑出了房间,似乎生怕被人看到他的窘迫和害羞。
临出门,他还听到张德福的劝说声和桁樾固执己见的拒绝声。
“不,孤不去!给孤加冰,孤可以……扛过去!张德福,你放肆,放开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