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议论声安静了下来,看在阿瘣的份上各位首领都不说话了,都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赵正。
赵正举起一杯散发着白色光芒的水说道:“眼为木,水不能生而至翳,金生水,羌老爹不妨尝尝这杯。”
羌老爹只觉得这水比寻常的有些甜,纵然无益,也没什么坏处,于是再次接过一饮而尽。
刚喝完,众人之见他的身上,白光如游龙般流转。
羌老爹眨了眨眼,眼前那一层白膜竟然脱落了,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蓝天白云,绿草河流,他深吸着那青草与泥土的气息,只觉得格外香甜。
他一把抓住赵正的手说道:“小后生,这可真是仙水!你当真是见到了山神了吗?”
“那可不,我能骗大家伙儿吗?”阿瘣挺起胸,大声说道,“我们还遇到妖兽了,都是正弟把它们打跑了!”
说着他拿出一把带着黑紫光泽的妖丹,给大家看,众人之中也有识得此物的,但从未见到过这么多,不禁啧啧称赞!
“哎呀呀!小后生!你这么厉害,又长得这么俊,怕不是神仙下凡吧!”羌老爹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回头对他儿子说道,“阿勇,快快把我封好的酒挑好的拿过来!”
又对赵正说道:“咱家以酿酒为生,也没啥好东西,这些酒你一定要收下。没事常来,别人不敢说,咱们西山头的羌人,就是你的朋友了,有啥事你尽管开口。”
赵正也为他高兴,说道:“恭喜老爹重见光明,别的我也没什么事,只希望老爹能照顾我的朋友阿瘣和珂珂,这次取水他们帮了很大的忙,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他们。”
阿瘣闻言看着老爹,他可是羌不隆的支持者之一,因为他,西山头四十八路羌人中,有好几支都跟着支持了羌不隆。
不仅使西山和东山成了对立面,还使西山内部出现了分裂,矛盾时有发生。
只见老爹点点头,看着阿瘣说道:“看来你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以后西山坳任由你们出入,不再设卡了。”
他本想效法阿瘣一族的做法,为自己带来威信,但这件事反使他们饱受诟病,趁此机会,他干脆取消这件事,让东山与西山和睦相处。
羌不隆见挑拨离间不成,几个人反而说长道短很是亲热,气得要命,伸手就去夺祭台上的五色水。
阿瘣对他早有防备,见他一动,上前阻拦:“祭台上五色水乃是圣物,你这个家伙不能碰!”
“就凭你?”羌不隆一掌,势大力沉,正好拍在阿瘣的伤口上。
“你!”阿瘣胸口一阵剧痛,不由倒退几步。
羌不隆早想对他不利,见他身上有伤,正想下黑手。
“瘣弟快退开!”珂珂身影一闪,将那匕首挥出一片密不通风的银光,把阿瘣挡得严严实实。
“珂珂姐姐,我来帮你!”阿瘣知道羌不隆力大,生怕他伤了珂珂,不顾身上的伤也也冲了上去。
羌不隆对战他们两个,竟毫不落下风,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过分下死手。
五老忌惮羌不隆的势力,只敢口头指责他欺负孩子。
阿瘣的父亲见他没下死手,也不好庇护自己的儿子,只是沉着脸,紧张地看着这一切。
这时,老爹的儿子阿勇带着几个人把酒带了过来。
赵正见状,飞身上前,一脚踢开羌不隆,来到祭台上,对大家说道:“我与大家也是有缘,今日就借贵宝地的五色水,与大家做个朋友。阿勇哥,拿酒来。”
“好,”一个憨厚朴实的年轻人,带着几个小伙子,抱着几大坛子酒上前。
拍开封泥,赵正将五色水分别倒在酒中,阿勇与他的族人将酒分给了在场的每个首领。
羌不隆看得两眼直冒火:“凭什么大家都有,就我跟我的人没有?”
“羌不隆,你真当我们是朋友,就不该整天想着坑我们,”羌老爹喝完酒,就把碗往地上一扔,砸得粉碎,“现在我眼睛亮了,是人是鬼看得清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要是再想借西山的名义为非作歹,我就对你不客气!我们走!”
说着,他对阿瘣的父亲遥遥行了一礼,带着族人离开这里。
羌不隆见所有人都用恼恨的目光看着他,于是也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一路上越想越气,他竟收拾不了几个奶娃娃。
尤其是那个汉人小王,也不知什么来路,竟然用取到的水治好了羌老爹的眼睛。
人人都知道他自打出生就看不见,盲了将近六十年,这根本说不通。
不管怎么说,这个汉人小王可出风头了,连带着阿瘣一族也跟着沾光,以后在羌人部落的地位水涨船高。
自己与他们一向不睦,再过几年,等阿瘣选上新的头人,那还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吗?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
一进碉楼,他竟看到有个魁梧的身影,穿着一身华丽庄严的朝服,站在天井中。
“相国大人,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小的一声,我好去接您!”羌不隆立刻单膝跪地说道。
“你还有时间去接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样了?”吕不韦转过脸来。
“我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昨天不知怎么的,就在山里迷了路,”提起这事,羌不隆后心一阵发凉。
昨天爬了一天山都没见人,到天黑发现自己竟原地打转,莫非这小子真有天神庇佑?
羌不隆不敢往下想,但他又非常需要抱吕不韦的大腿,于是说道:“大人,你看他们也要走了,不如派点别的差事给我干干吧?”
“让你杀了羌瘣你敢吗?”吕不韦十分阴沉地说道。
他没想到赵正竟能得到五色水,只怕他以后修炼突飞猛进。他已经没耐心跟他玩下去了,这些未来会成为秦国名将的少年,他必须立刻除掉他们。
现在几个在军营中的动不了,屠雎与李信又背景深厚,唯一能动的就是羌瘣,刚受了伤,在族内的乱斗中死于非命,非常合理。
“可是凭我那点势力,现在根本斗不过他,”羌不隆一听这事,就不高兴了,他依靠羌老爹,才让西山各路听命于他。
现在羌老爹不站在他这边,他去动阿瘣无异以卵击石。
“你不想娶珂珂了?”吕不韦没想到他还敢挑三拣四,于是沉下脸呵斥道。
“唉……感觉珂珂没以前厉害了,她是不是这次受了什么伤?那我可不能要她。”羌不隆瘪着嘴说道。
一想到她与阿瘣对他混合双打的和谐样,他就来气,搞不好以后还给他戴绿帽子。
吕不韦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她是不厉害了,但她生出的孩子可未必,你也不想这个孩子落在羌瘣的手里吧。”
这个念头一下扎进了羌不隆的心中,生根发芽,开出了邪恶的花,结出了罪恶的果。
罪恶的果并不甜,也不解渴,但他得不到的,也不能让阿瘣得到。
“帮你杀阿瘣可以,不过我得先娶了珂珂,这样我才能有帮手,”羌不隆舔了舔嘴唇说道。
“这么说,我还得等你的儿子长到十八岁?”吕不韦看着这个愚蠢的家伙眯起了眼睛,他将手中的纸包弹到羌不隆眼前,“里面的东西只要一点,就能让她乖乖听话。立刻让她怀上,只要是个胎儿,就对我有用。”
“是是!相国大人,我这就去办!”他立刻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