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府君战死了。”
孙韶涕泪纵横,有种难言的思绪。
“至尊不是让孙河演一演就撤退吗?为什么会闹到如此地步?”
周泰声如洪钟,怒气噌噌上涨。
江东可以接受皖城丢失的战败,但无法接受一个宗室的战死。
本来孙氏宗室就是人才凋零,没什么出众的人物。
好不容易站出来孙贲和孙河,有实打实的战绩。
现在好了,孙河战死了。
要是孙权没办法拿下皖城,攻破曹洪、乐进的部队。
岂不是会成为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诈降之计本来就上不了台面,万一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能让曹操笑好几年。
孙权感受到了的压力倍增,但他没有责怪孙韶的意思。
既然他已经决定走这条路,就应该一往无前。
“周泰退下,事情如此发展,不是公礼所能掌控的。”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伯海兄报仇。”
“此战必须是胜,而且是一场前所未有之大捷!”
孙权神情激越,完全化悲愤为力量。
在场众将,都感受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
“至尊!”孙韶重重地抱拳,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公礼,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场景。”
“伯海兄侍奉江东三代,跟着我的时间最长,我欠他的最多。”
孙权扶着灵柩,望向滚滚东逝的大江,眼神中的愧疚一闪而逝。
“至尊,我知道,我都知道。府君能战至最后,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围剿曹洪和乐进,绝不能让他们逃了。”
“我在城内安排好了细作,只等至尊一声令下,便能夺城。”
孙韶擦拭着泪水,目光渐渐锋利如刀。
忽然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斥候大声地汇报道:
“启禀主公,曹洪率领五万人马,出皖城向南行军。”
“其目标很可能是寻阳!”
寻阳偏东南一点,隔江就是豫章郡柴桑了。
众将闻言精神大振,纷纷向孙权请命道:
“至尊,下令出击吧!”
陆逊出列抱拳,铿锵道:
“此战必让魏军有来无回,属下愿为先锋!”
朱桓也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无畏道:
“只要至尊给我一支兵马,势必要拿下皖城。”
“不克,请斩我头!”
孙权当即任命陆逊为先锋,朱桓、全琮为左右副将,进攻皖城。
两日后,江东凭借舟师的转运,迅猛地奇袭皖城。
城内的细作纷纷集结,在夜间打开了城门。
冲天的号角声,惊得乐进从榻上爬起来。
“我大意了,孙河经营皖城十几年,怎么可能没有留下后手!”
他赶紧率军奋战,试图夺回城门的控制权。
陆逊没有给乐进任何机会,凶悍地进攻。
“为孙府君报仇,冲啊!”
“杀光魏贼,将他们斩尽杀绝!”
“建功立业,正当时也!”
江东子弟士气如虹,悍不畏死地突击着。
他们人多势众,很快镇压守军。
乐进苦苦抵挡,根本看不到获胜的希望。
如果曹洪的兵马在,他也不可能如此窝囊!
最重要的是,乐进要是败了失去皖城,曹洪肯定凶多吉少。
所以乐进不敢撤退,只能死战。
朱桓、全琮率领人马势如破竹,突入城内展开巷战。
魏军节节溃败,根本支撑不住。
暴虐的厮杀,持续三个时辰,直到天亮。
“子廉,我已经尽力了。”乐进浑身浴血,疲惫不堪。
他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下达了撤退的军令。
此战江东杀敌五千俘虏两千,杀得魏军鬼哭狼嚎。
乐进还算良心,派人快马加鞭通告曹洪。
曹洪得知消息时,差一点以为天塌了。
好端端的皖城说丢就丢,他的五万大军怎么办,乐进到底有没有认真为他考虑过?
别说五万大军了,就算是五万头猪,曹洪都不敢轻易损失。
一边是长江,一边是山脉,南方还有孙贲等待着他接应。
曹洪一时间也琢磨不定,孙贲到底是真降还是假降。
他要是灰溜溜地回去,而没有接应到孙贲。
那么不仅会兵败,还会承担兵败的后果。
倘若曹洪成功接应到孙贲,并且带着孙贲突围。
那么战败的责任将由乐进承担,曹洪可以将自己摘出去。
曹洪纠结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南下,置之死地而后生。
消息传到江东中军,孙权都愣住了。
曹洪此等行径,配得上“曹五万”的称号。
倘若他及时撤军,说不定还有上万人能够逃生。
或者原地安营坚守,也能阻挡江东的攻势,为曹操的应变争取时间。
他偏偏选择南下,真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