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浦郡,交趾军营。
一匹快马纵横驰骋,冲奔而入。
士卒们纷纷投来关注的视线,紧张的氛围越来越浓郁。
竟带着一点嗜血的恐怖。
士燮军中,有很多凶残的蛮夷。
他们异域的装束,带着摄人心魄的锋芒。
上面还沾染着暗红的血渍。
“报!启禀主上!”
“交州刺史张津和江东结盟,率一万五千人马参战。”
信使大声地汇报,将危险的信息传递给在场每一个人。
霎时间,军帐陷入一片诡秘的静寂。
士徽按着佩剑,轻笑一声道:
“好一个张津,我们士家没把他放在眼里,自己跳出来找死了。”
士干点了点头,傲气凛然道:
“就算孙权和张津联盟,兵力也不过三万五千人。”
“他们一起上,都不是我军对手,何况他们各怀鬼胎。”
“以张津的为人,肯定是占了江东的便宜,孙权岂能善罢甘休。”
士燮半躺在一张象牙席的榻上,感受着清凉的气息。
他目光如炬,睥睨道:
“原来孙权争取停战三月,是为了等张津的增援。”
“既然张津不知好歹地来了,那便一并收拾了。”
“除此二患,岭南将彻底由我们士家做主。”
在场众人心潮澎湃,高呼道:“主上(父亲)圣明!”
许靖缓缓踏出一步,笑意从容道:
“启禀君侯,我和张津有旧,兴许能说服他弃暗投明。”
士燮抬起视线,锐意地落在许靖身上:
“张津是朝廷任命的刺史,老夫向来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倘若他能反戈一击江东,老夫答应可以既往不咎。”
许靖深施一礼,临危受命道:
“许某愿往张津军营。”
士燮阖目养神,平静地回了一句:“善。”
距离停战协议的时间,还剩下半个月,三军都在紧锣密鼓地备战。
谁能获胜,谁将成为交州之主。
许靖收拾行囊后,带了十几名侍从,便往张津营中去。
张津沐浴更衣,焚香告拜接待许靖。
他心情大好,爽朗地笑道:
“文休,纵使天涯路远,你我还是相见了,哈哈哈!”
许靖没想到张津还记得曾经的情谊,深受感动道:
“子云昔在京师,志匡汉室。”
“今虽临荒域,不得参与本朝,亦国家之藩镇,大汉之肱骨也。”
二人寒暄叙旧,大话京都旧事。
纷纷沉浸在年轻时的豪言壮志中。
张津是南阳人,许靖是汝南人。
虽然不是老乡,胜似老乡,在岭南可谓是他乡遇故知。
许靖的官路一直坎坷,但他擅长养望,钻营名声。
着名的月旦评,便是许靖和堂弟许邵开创。
凭借着一身的清名,许靖辗转大汉各地,都获得了优待。
“子云,我有一事请教。”许靖肃着一张脸,要谈论正事了。
“文休,你我是多年的老友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张津豪气道。
“你是朝廷任命的交州刺史,士府君是朝廷任命的交趾郡守。”
“而江东孙权是臭名昭着的逆贼,为何与之结盟,扰乱交州的秩序呢?”
“孙策转斗江东,杀威甚盛。孙权到了岭南,也改不了残暴的性格。”
许靖娓娓道来,控诉孙氏兄弟的罪行。
谈起许贡、王朗、刘繇等人的遭遇,许靖更是声泪俱下,字字泣血。
“说来惭愧,孙权答应将合浦郡割让给我。”张津如实相告道。
“子云,你糊涂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是交州刺史,合浦郡属于交州。”
“孙权用你治下的疆土作为筹码,教唆你和士府君为敌。”
“明摆着是驱虎吞狼。”
许靖谈起江东孙氏,根本无法抑制自己愤怒。
张津满脸复杂之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