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看着紫薇,有些不解的问道。
康紫薇落落大方地笑了笑,“我的志向,不在后宅,而在战场。”
她的声音很柔弱,带着几分优雅,音色很好听,是那种如同一般的音色,甜甜的柔柔的软软的。
但是,她的语气,却那么坚定。
我的志向,不在后宅,而在战场。
十二个字,代表了她自己的选择。
“紫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康百合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同意的神色,女人嫁人相夫教子,这是女人的命运。
这个妹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乖巧听话,一直在自己身后,大姐姐大姐姐地喊着,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姜云初轻轻的把茶盏放下了,一脸兴趣盎然地看向了康紫薇。
她倒是有些好奇了,这个姑娘真的想好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康紫薇哈哈笑了,穿着一身襦裙的姑娘,笑得开心和狂放,甚至眼角已经沁出了几分眼泪。
“女子?什么是女子的命运?女子天生就要困在后宅吗?女子天生就是生育的工具吗?女子天生就要围着男人和孩子活着吗?”
她的几个问题,一个个地抛出来,让屋内所有的女人,都不自觉的思考起来。
姜云初的嘴角,微微的勾起,她没有让自己失望。
在古代,她改变不了别人,但是她不想让自家孩子受苦,可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会尊重。
但是!
她们不想做,不愿意做的事儿,任何人都别想强迫她们,谁都不行!
“天下那么大啊!”
康紫薇擦了擦眼睛的泪,那是开心的泪,那是挣脱枷锁的泪,那是喜悦的眼泪。
“我为了一个人,困在小小的一方院子里,等着他的宠幸,甘愿为他伺候他的爹娘,甘愿为他折断自己的翅膀,失去飞行和自我。”
“凭什么?”
她一字一顿,尤其是看着康百合。
“大姐姐,你的生活,你的路,你自己选择的。”
“但……”
“我的路,只有我自己选择。”
“你选择了相夫教子,而我……”
她推开了房门,看着那广阔的天空,看着鸟儿自由自在地飞翔,无拘无束。
“我选择了飞,随心飞,大宁很大,百姓日子很苦,边疆的战士们更苦,我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们,去做自己有意义的事儿。”
“人生太短了,我想将自己的价值,无限拉长,让自己无悔活这一回。”
她的话落了,人也回首。
大家都看到了她的眼睛,此刻她的眼睛里,满是璀璨,那么亮啊,甚至能照亮心里最黑的地方。
“姐,我有我的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路。”
“让我自己走,就好。”
她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也不想要人支持,她知道,特立独行的路,注定是孤独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康百合愣愣的,这还是她认识的三妹妹吗?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响起了掌声,那一声一声的掌声,好像唤醒了什么。
随之而来,是更多的掌声。
姜云初拍着手,看着的紫薇,满眼的欣赏。
第二个拍手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庄妙,她总是觉得,自己走近了三女儿,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离她还是很远,远到第一次知道,她的女儿,心向往远方。
随后,庄夫人笑了,也跟着拍起手来。
一个屋子的人,掌声雷动,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儿,在畅享着自己的梦想,也做好了独行的准备。
“大姐姐,我们有我们的选择,您或许不理解,但请您尊重。”这个时候,康乃馨笑了笑,行了一个礼,挑不出来任何的错处,却坚定地走到了三姐姐的身边。
她如何能让姐姐独行?
在姐姐行走的路上,必然有她的影子。
“喂,不够意思,不带我们兄弟吗?”康文哈哈一笑,然后拽着康武,两个人也走向了两位姐姐。
宁翰墨笑了笑,这是属于他们的舞台,他们只是下面的观众,但是……
他们的路上,怎么会少了他们几个人的影子呢?
一行人,什么都没有说,走到了康家四个人的身后。
康百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只是眉目间,都是深思的情绪,是自己错了吗?
这个时候,姜云初站起身,笑呵呵的走到了几个人的面前,几个人看到她,恭敬地弯身行礼,“院长。”
姜云初点了点头,“我很欣慰,你们找到了自己。”
“我也很欣慰,你们的路注定独行,但是你们却不孤单,因为身边一直都有伙伴们的支持。”
“路很长,人生也很长。”
“做自己便好。”
她轻轻地笑了笑,然后看向了康百合,“大姐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春花学院的院长,也是这帮孩子的院长,他们是我带出来的,自然由我护着。”
“如果有任何的想法,你可以和我讨论。”
就不要去用你的想法,给我家孩子施压了。
她能看出来,康百合是没有坏心思的,只是长期以往的观念,让她以为就该这样。
庄妙站起身,轻轻地笑了笑,看着自家大女儿,“这帮孩子,不是以前了。”
“他们有自己的路,而我们,就尊重她们的路吧。”
康百合看着娘亲,好像第一次认识一样,她不过就是出嫁这么多年,怎么感觉人都变了呢?
是什么改变了他们?
她看向了姜云初,轻轻地笑了笑,是她吧?
“好,云初,弟弟妹妹们,交给你了,我放心。”她轻轻地笑了笑,她是一个严厉的大姐,但是她所有的严厉,都是为了弟弟妹妹,从来不曾有什么私心。
现在看到弟弟妹妹们很好,看到他们活灵活现的神情,看到他们一个个神采飞扬的样子,她多么希望,他们能一直如此呢?
为了他们,她愿意打破自己的固执,只希望,他们好。
姜云初看向了十二个孩子们,“他们不是交给了我,而是交给了他们自己,他们只属于自己,不属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