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幸福是一点都不想上班了,太痛苦了,在看到桌上一堆的本子她头更疼了。
“啊~神呐,救救我吧,这么点事写这么多干嘛?言简意赅一点不行吗?”
“这个修建河堤的想法不错,不过怎么要这么多人呢?这地图不合理呀,麻烦,这个给陛下过目。”
“咦,这人拍马屁都不会,好好干实事不行吗?警告一下。”
她一边看一边叨叨,冯去疾看了她几眼,心想这人真是心性不定,暗自摇头。
秦幸福看冯去疾桌上没多少了,直接一摞奏章给他。
“冯大人,这些劳烦您和另外几位大人看看吧,我以后就不必看了,想这些废话的,下次再乱写就停俸一月,没有重要的事可以不写,一月汇报一次即可。你们重点关注百姓衣食住行,人口、农业、畜牧业、水利、矿产等情况。该是谁的职责范围内就直接负责,不用推来推去的。”
冯去疾和另外几位内阁成员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懂她此举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放权吗?以前李斯在的时候,恨不得全部都揽在手里,她怎么不乐意呢。
“怎么?我说的不明白吗?”
“大人,您的意思是,我负责农事,可以直接找陛下吗?”
赢鼓和她共事过,知道她什么性格。
“不错,你们都专注负责自己手里的事,拿不定的可以找我商量,我也搞不懂再去找陛下。”
一个人面面俱到好累的,她做个特别顾问就是了,要真事事亲力亲为,她觉得她会短命。
“啊!此举还是要和陛下商量一下吧。”
冯去疾皱着眉头说。
“嗯,你们先这样忙干着,我先将以后的工作流程整理一下呈给陛下。”
之前始皇帝说得那种方式是比较笼统的,没有专门细致进行分门别类,最主要是还缺个工部,将作少府这职责是服务统治者的,那民间的呢?特别是这一两年人口增加还挺快的,将来会出现土地危机问题,她现在要对整个体系做一下调整。
现在最高权力是始皇帝,现在所谓的“内阁”和丞相都是始皇帝的秘书团,还缺乏负责监督和考察的部门,这个可以让始皇帝儿子们试试,想到始皇帝的孩子们,她真的佩服,听说前两日后妃中又有人有喜了,整个后宫已经快十年没动静了,这一下子刺激不少后妃争宠的心,但始皇帝十分有节制,固定五天才召人侍寝。
秦幸福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又想到自己每天都要起那么早,存了些私心,于是写下建议上五休二,每天早上七八点上班,也就是辰时,下午五六点下班,也就是酉时,那样就轻松一些,顺带还能刺激经济增长,特别是夜生活,最最关键的是还能下班后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
始皇帝看着秦幸福呈上的东西,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呵……朕看你最近是得意忘形了。”
“没有,这不只是建议嘛,这样改动一下,工作效率将会提高很多,陛下您也轻松些,这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秦幸福笑得谄媚,有点害怕,毕竟最近很多都是事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始皇帝底线上反复横跳。
“除了折腾这些,其他还有吗?”
始皇帝这么问,意思就是同意了?秦幸福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始皇帝觉得她像个得到奖赏的小狗狗一样。
“作为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你得有城府,别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这方面你和冯去疾多学学。”
以后能双休了,他什么就是什么吧,秦幸福连忙点头,收起脸上的笑,板着脸。
“下去吧!”
始皇帝看不过去了,挥挥手让她下去,秦幸福开心退出来,跟在七乐后面出宫,一蹦一跳的。
来往的人看到她都乐了,莫名心情好了不少。
“大人,注意仪态。”
七乐虽也觉得开心,但毕竟在宫里,还是小声提醒着。
“哈哈……没事没事,七乐,我到了,拜拜!”
秦幸福看到自己的车,就和七乐挥手道别,七乐也学着她的样子说。
“拜……拜拜!”
一到家,公子高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大人,明日是否有空?”
秦幸福回忆了一下,点头。
“有的,明天我会到场的。”
公子高见她点头,心里稍微安心了不少,这三天可是不少人都在盯着他会怎么判呢,他这几天翻阅很多律法书籍,这确实是前无古人的案例,他压力太大了。
“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别想太多,放轻松些,如果明天你评判不了的话,那就交给百姓。”
秦幸福看到他明显乌青的眼底,宽慰道,公子高不太明白,交给百姓是什么意思?疑惑看着她。
“其实这是两个团体的利益矛盾的问题,我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但地主和贵族就觉得他们的权力、利益受到了挑战,这个地主只是一个团体的代表,那这个家奴也是,他是普通人的家奴中的一个,后面还有千千万万这样的人。
之所以关注度高,是因为双方后面的人们都希望自己团队的人们能赢,这几天应该也有不少人找你吧?”
公子高抿紧嘴唇,神色严肃点头,是的,自从接手案件后,他府上最近都十分热闹,但他学秦幸福一样,谁也不见,还大力约束手下的人,自己和夫人那些亲戚,平日里没见得有走动,最近一下子冒出许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出来。
“嗯,明日你若觉得判断困难,最后可以利用投票的方式来解决,少数服从多数,就像之前我们研讨律法那样。”
那一个月里,天天争吵,分立成新旧两派,谁也争不过谁,最后让人们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公子高眼神一下亮了,一拍大腿。
“是呀,我怎么给忘了,多谢大人!可要是大多数投给有钱有势的人,就您说的地主,那该怎么办呢?”
一旦那样 新法就形同虚设了。
秦幸福喝了口茶说。
“这就要看你的态度了,可以去找陛下说说你的顾虑。”
这么清楚的提示了,公子高瞬间悟了,连忙起身行礼。
“多谢大人!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好。”
见四下无人,秦幸福卸下伪装,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要是谒者在的话又要说她了。
“真太难了,我也才二十三而已,什么时候能退休呀?这破班真是不想上了,每天要处理很多事先考虑得也多,我觉得我快秃了。”
“大人辛苦了,快来吃饭吧,今年收成不错,连猪都长的可肥了。”
秦幸福听了,想到肥腻的猪肉,摇头。
“我不爱吃肥肉!”
“知道您不爱吃,这是五花肉做的回锅肉,还有炙羊肉,还有蔬菜。”
灵卷可记着的,大人说要荤素搭配,那样才健康。
“那确实不错,嗯~闻到香味儿了,一起吃吧。”
灵卷盛好米饭,一起坐下吃,清雅之前听了大人的建议,已经外出游历了,诗韵每天在管理图书馆的事。
灵卷平日里也有负责启蒙这些,主要工作还是照顾秦幸福,虽然大人很多时候用不上她,但忙起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吃完饭,秦幸福问她。
“灵卷,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忙了,你想不想像清雅那样四处走走?”
灵卷摇头。
“我哪里也不想去,现在每天百日里给孩子们上上课,夜晚能陪陪您,还能自由自在出入,每个月还有钱,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羡慕我呢,我没多大志向,已经很知足了,以后就跟着您,您去哪我就去哪。”
秦幸福摸摸她脑袋。
“你今年快满16了,其他人估计都成婚了,留在我身边也好,等你们到18岁,我再允许你们成婚。”
造孽哦,18岁刚成年呢,要不是每年交的税太多了,她至少要救身边的小丫头们到25,但她不能那么自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他们有自己喜欢的人。
灵卷喜欢高德,她是看在眼里的,清雅外出游玩,胡亥也找了借口一起去了,诗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韩信看对眼了,她察觉不对劲时,自己身边这几个小丫头都芳心暗许了。
府上其他人,男的越来越像世家子一样,有文化,知进退,女的一个个也是有才有貌,不少人家还各种打听呢。
秦幸福觉得挺有成就感的,但又有些失落,感觉自家养大的东西被人盯上了,有种失落感。
“大人,您别总说这些,多羞人呀!”
灵卷想到自己将来和喜欢的人要在一起了,就脸红心跳的,捡走碗筷就走了。
秦幸福吃完饭,溜达一圈,摸摸自己头顶,觉得有点沉,干脆回到屋里将头发解开,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然后躺在躺椅上,双眼放空、发呆。
看到星星和月亮出来了,不得不说,这天然无污染的世界真的不错。
“喵~”
栗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下跳到她身上。
“栗子呀!最近去哪里了?怎么长胖了?”
秦幸福摸摸它,四肢都还好,就肚子大了些。
“小栗子 你还不会有了吧?孩子爹呢?怎么没带回来?”
栗子舔了舔秦幸福的手。
“汪汪汪……”
旺财也跑进来汪汪叫,秦幸福按住她脑袋。
“嘘,旺财,安静点,你可别到处去霍霍人家小母狗,这种留了种就跑的是不负责的行为。”
旺财尾巴摇的飞快,似乎同意她说的。
“栗子,你有点臭,别舔了,不然我白洗澡了。”
秦幸福有些嫌弃,一天天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吃的都是什么,栗子一顿,扭头跳下来,对着旺财一顿揍。
“嗷嗷嗷……”
旺财赶紧溜了,秦幸福不理会这两个活宝,去洗手间躺下休息了。
次日,朝堂上对于体制的改革已经没多大反应了,而且还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不用那么早起来,大家还是挺开心的。
始皇帝见没人反对,也就发布下去了。
“既然都觉得这不错,那日后就这样了,从明日开始实施吧!”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幸福十分利索拍马屁,其他人一开始觉得难以启齿,后来也跟着一起这样说了,谁让她现在才是老大呢。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朝后秦幸福赶紧到审案现场,她没惊动人,而是悄悄出现在灵卷身后。
“灵卷,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大人,您来了,快坐,快死我了。我见过抠门儿,都没见过这么抠门的,那主家原来还是有些底蕴的,后来到他这里就只有几个奴隶了,他们还算是一起长大的,但对他们太狠了,人原告家里婆姨孩子病了,他都不让人歇着,孩子都被磋磨死了一个……”
说了很多,反正就是主家不仁义,没有人想伺候他们,秦幸福坐下,拿出一把南瓜子吃起来,还分给灵卷。
“先看看他们怎么说吧,那个人嘴皮子貌似不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秦幸福看上到双方辩论的人,有种坐在审判席的感觉,现在是双方律师在各种辩论,都在为自己的辩护人开脱。
“大人,听说那人是姓孔,叫孔石,听说是孔家庶出一氏支中比较有天赋的人。”
秦幸福眉头一挑,瓜子不嗑了,她还是很想听听这孔圣人后代的辩论才能如何,看到为奴隶辩护的的叔孙通,现在已经开始擦汗了。
“……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黄大自小与魏曷长大,魏曷一家对于黄大一家有养育之恩,若是如此这般轻易说离开就离开了,那就是不义之人,此等人其他人谁还敢用?”
告主的黄大脸色惨白,听完他的话也是满脸绝望,叔孙通一时语塞,眼光不自觉看向秦幸福,秦幸福拿出一块金饼在手里抛来抛去,叔孙通眼睛一下亮了,他真是啥了,居然被人牵着鼻子走。
“先生此言差矣,魏家当初买的是黄大之父,黄大之母却非奴隶,严格算上来,他并不算奴,他是在魏家长大不错,但也是通过自己勤劳换钱的,从小伺候魏曷,鞍前马后没有得到应有的月钱,且双方双亲均过世多年黄大一家还多次外出挣钱来供养魏曷一家,按现在每天做帮工一天能有十钱,那从黄大五岁开始算,现在他们三十岁了,这样算下来,天大的恩情也还完了。”
秦幸福点头,觉得这叔孙通脑子还挺好使的,没想到公子高回去找他来。
孔石刚才一直给他挖坑,让他跳,现在这人不按套路出牌,他一时间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