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陛下要东巡了,但他家大人没有在名单中,他觉得她似乎不太高兴,有些郁郁寡欢,他希望她能开心一些。
秦幸福要跟不是难过自己没跟着去,而是一直在想始皇帝说得问题,等他回来了,要让她当宰相的问题,她觉得压力还大的。
最近都有些失眠了,半夜三更被梦惊醒,因为自己操作不当导致不少人流离失所的,她制订了好几个五年计划,但总觉得不完美,每天都在查找各种资料中,她从来没那样为难过,这简直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越辛见她又在发呆了,连忙唤醒她。
“哦哦,没事,你忙去吧,刚刚再想其他事情。”
越辛行礼,然后离开。
秦幸福想起课程表还没安排好,会屋低头开始安排课程了,诗、书、礼、乐、骑、射这些传统课程之外,还加了纺织、冶铁、种植、天文、地理、军事等课程,总之不会让学生们成为死读书的呆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时间按部就班地过着,七月,始皇帝东巡前夜,让人召秦幸福进宫。
一见面,始皇帝就扔了一块令牌给她。
“这是咸阳城内20万守军的兵符,朕将这里交给你。”
秦幸福原本在研究这是什么,听到他的话,吓得她差点扔掉手里的兵符了。
“陛下,这可使不得,你给我干嘛?不怕我造反吗?”
“呵呵……”
始皇帝十分不屑,她要真造反了,他还能开心呢,他还真想和这几千年后的人真正比划一场,看看是他厉害还是后人更厉害,但奈何这人属蛤蟆乌龟属性,实在是散漫、甚至有懒惰,非得事情逼到眼前了才会想办法。
秦幸福感觉自己被轻视了。
“陛下,你真不怕我背刺你?给你捣乱吗?毕竟那人和我亲生父母那么像。”
始皇帝不以为意,反而十分有兴趣看着她,秦幸福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十分别扭说着。
“好吧,你赢了!你尽快回来哦,另外,注意安全,万事小心为上,年纪也不小了,别逞强,我给的东西别离身,好好保护好自己。在路上,饮食要多加注意,一路上要是怕水土不服,就带点咸阳的土跟上……”
秦幸福絮絮叨叨很多,方方面面都说了,始皇帝听着,只觉得心头有一丝丝暖流划过,似乎很多年了,鲜少有人这样和他说这些,似乎人们觉得他生来就坚不可摧,无所畏惧,但这小妮子却是把他当家人一样。
他有时候想过,如果她真是他的孩子,那这个江山给她也是不错的。
秦幸福唠叨完,就看到始皇帝十分慈爱地看着她,抿紧嘴唇等他说话。
许久,始皇帝说。
“朕都记下了,你退下吧!”
次日一早,秦幸福穿上公主服饰,随着一起祭祀,然后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走远。
王离十分不解,陛下居然将咸阳的兵权交给一个外人,连宗室那边都没考虑,这人,陛下到底对她有多放心呀?
看着队伍消失,秦幸福使劲抬头看了看天空,深呼吸几口将眼泪压下。
“王离将军,咸阳城内一切如旧,但原来巡逻的队伍需要增加,原来早晚两队人巡逻,现在换成三班倒,每队巡逻四个时辰,人手每队增加一倍,这期间的辛苦了。”
王离明白她的用意,这是怕有人趁机作乱。
“还有,对于外来人员,有可疑的随时留意,特别是这一块儿,可以的话,人员重新摸排登记一下。”
秦幸福指了指一个地方,王离看去,那一片是咸阳比较混乱的区域,确实是一个隐患。
“喏!”
秦幸福从城墙上走下,觉得这时候始皇陛下不在家,可以好好整理一下咸阳,让他们回来时有些惊喜。
不过要怎么做,秦幸福得好好考虑一下,这钱不能让国家财政出,她的钱也没多少了,看来得让那些商人们来承包了。
秦幸福琢磨着,就对高德说。
“高德,让猗来明天来找我。”
“喏!”
高德心想,大人这又有新事物了,学堂和学校每天花钱如流水,再没有进项,他怕他们会饿肚子。
“高德,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秦幸福突然没头没脑问一句,高德一时间也愣住了,仔细想了想说。
“大人您是一个十分完美的人,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还会制造很多东西,有大爱,也不计较太多,还教我们读书明理,让我们成为真正的人,无私奉献,把自己的住处用来办学,自己出钱供养学生读书………”
高德巴拉巴拉说着,似乎秦幸福就没有缺点一样,秦幸福听得都觉得那似乎在说别人。
“我有没有哪里不好的?”
“呃……不好的一点,就是您身体不太好,平时没事还好,每次生病都会昏睡,好不容易有点肉,都没了,还有……”
高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连忙刹住车,秦幸福见他不说了,有些疑惑。
“嗯?继续呀!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秦幸福说实话,现在脑子是十分迷茫的,她想改变,但怕是她的自以为是,扰乱历史进程。
高德见她并没有不开心,于是继续说。
“就是您太没野心了,有时候被人挤兑、联合起来欺负也不在乎,虽然知道您不在意,但我们心疼。”
流言蜚语,不是他们不想听就会停止的,很多时候觉得别人怎么说他们,无所谓,他们本来就是一条贱命,但说秦幸福就不行,他们悄悄整治过很多人了,特别是那些嘴臭的人,说他们大人得到的一切都是靠皮囊得来的,他们真的很抓狂。
“无所谓,同一件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立场,我们应该多包容一些,这方面可以向陛下学习,陛下被人骂暴君,也没把那些人怎么样,要陛下真是暴君,他们还有机会活着吗?时间会证明一切,而且,世人愚昧无知,我们更应该让他们读书识字明理。”
“您就是太好了,比神仙都好!”
秦幸福淡淡笑道,她有自己原则,没人触碰到,她都觉得无所谓,很多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她追求得不多。
咸阳城内的事,秦始皇帝都有自己的安排,秦幸福转悠一圈下来,没她什么事,她就回去窝着了。
次日一早。
“公主,您找小的?”
“猗来来了,坐吧!早餐吃了吗?”
秦幸福昨晚睡得晚,现在正在吃早餐,猗来坐下说。
“已经吃过了的。”
“好,那你稍等,这个你先看看,我吃完和你聊聊。”
秦幸福指着一旁的资料,猗来拿起来认真看,然后他越看眼睛睁得越大,越往后翻,因为兴奋,脸庞都红了。
“公主,这……这可以吗?这花费的的银钱可是数不胜数,所需要的人工,还有,最重要的是,这些需要陛下同意。”
秦幸福吃完最后一口饼说。
“这些不用你操心,我心里有数的,我知道有很多商人都在向你打听我有没有什么新生意,这次你就多找一下商户来,说有合作要谈,估计挣不到什么钱,但这次意义扬名立万。之前合作过的就不要找了,世间生意都不能归到一家去。”
猗来点头,自己早就发现了,秦幸福会给天下商人机会,但只有一次,一次也能让普通商户一飞冲天,就像现在他一样。
“好,小的明白了。公主,您这样做真的能成吗?这又要花不少银钱的。”
“怕什么?山人自有妙计!你按照我的计划去找相应的商人来,还有咸阳城西门那边有不少穷苦人家,到时候需要不少人,优先让那些人来吧。”
“好,那小的这就去安排,凑齐这些人,大概需要半个月时间。”
“好的,又要辛苦你了。”
“公主您太客气了,这是小的荣幸。”
猗来不以为意,他家孩子进了学校了,每次回来都很有想法,他觉得这比给他任何的钱财都有用,能跟着秦幸福做事,那求之不得的。
始皇帝东巡,天气炎热,一路上开始水土不服了,但他还是咬牙继续,他不信自己真的会像秦幸福说的那样。
扶苏一路上看着始皇帝身体状况越发糟糕,下令队伍驻地休息。
“父皇,您身体不适,还是回去吧!儿臣求您了。”
始皇帝已经大病一场,脸色苍白坐在上方,扶苏跪下,眼眶红红的,她害怕了,在往前走,就是沙丘了,现在身边虽没有赵高,但李斯等人还是在的,要真出了事,他觉得自己没有多少把握。
始皇帝让人都下去,只留扶苏,扶苏见他要起身,赶紧跪着过去扶住他。
“这天下之主,谁来都可以,但不能乱,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朕命中有次一劫,如果真的过不去了,后路朕已经安排好了,你不必忧心。”
“父皇,您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回去,去找秦幸福,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扶苏的一生,从出生开始,他就觉得父皇十分伟岸,现在才看到,父皇已经老了,头发几乎全白了,身形瘦削,这和他记忆中的父皇完全是两个人。
“她是大秦继续活下去的机缘,朕自有安排,今日先在此歇息吧,明日继续,今日你擅自做主之事,朕就不计较了,下次不要擅自做主了,下去吧!”
夜晚,营地中,胡亥身边出现了一个人。
“见过公子,不知近日奔波,公子身体可好。”
胡亥十分警惕盯着他说,他老师赵高一直和他不太顺眼,胡亥也对她有些不喜,一路上他都想方设法和他说话,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能看得出来最近队伍的氛围有些奇怪,特别是父皇生病后,李斯的活动能加频繁了。
“丞相,这么晚还不睡,怎么来我这里了?”
言语中,满是防备与疏离,但李斯似乎没听懂,反而越走越近,然后坐到他旁边说。
“公子,你老师奉命西出,到现在快两年了吧,不知可否收到他的消息?斯十分怀念呀!”
胡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李斯自顾自说着。
“若是你老师在,想必不会仍有那妖女胡来,听说部下刚走,她就开始招募人修缮宫殿,街道了,陛下还都随她了,现在陛下病重,不知公子可有打算?”
胡亥脸色一沉,压低声音说。
“丞相,你只是一个丞相,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其他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父皇现在只是水土不服罢了,休息几日就好,今日就当我没见过你,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李斯起身弹了弹不存在的灰尘,不以为意道。
“公子,现在您或许没什么想法,哪天想通了,可以来找斯,斯一定全力相助。在斯心中,您也是十分优秀的。”
当了这么多年丞相,李斯早已经习惯了,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等陛下回宫后,秦幸福就会被命为丞相,他有些急了,说实话,他现在是在和始皇帝博弈,没人比他更了解始皇帝了,他对他早就不满了,但一直找不到把柄,所以才没动他。
自从遇到秦幸福,他那种危机感更甚了,他不想死,也舍不得权力,现在老天爷也在帮他,始皇帝病重了,他希望他就这样死了最好,他有信心扶持一个傀儡皇帝上位,现在三公九卿都还是和他一条心的,只要他想的,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胡亥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扶苏营帐中,听完线人的汇报,然后挥手让他下去,转身看着大秦的地图,一时间内心唏嘘不已,他原来还是挺佩服李斯的,但自从出现了秦幸福,李斯就变了,扶苏心想,权势真是令人着迷呀,曾经他不觉得,但这一两年里,他有时候都会有些迷失,夜深人静时,他甚至会唾弃自己,并提醒自己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始皇帝营帐中,始皇帝身体确实出问题了,但并没有那么严重,许朶原本不在东巡队伍中,他被被打扮成寺人,晚上守夜的时候,把人打发出去,然后给始皇帝拿吃的,在距离几步的地方轻轻呼唤着。
“陛下,陛下!”
始皇帝睁眼,看到他,连忙做起身,许朶从怀里拿出一个包好的大鸡腿和点心给他,始皇帝饿一天了,迫不及待拿来就吃,许朶拿来谁给他喝,满脸心疼。
许朶搞不懂始皇帝想要做什么,但他觉得这一定是件大事,不然怎么会装病呢?但他也不会多嘴问的,一切听命行事即可。
始皇帝吃完,似乎活过来了,多少年了,他都没这么受罪过,等再过几天就好,已经有人开始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