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男人没有立刻接话。
他似乎也不怕伊蒂丝·爱德华兹借机逃跑,凭空掏出一柄长枪,一枪扫断了地牢大门,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破门而入,从伊蒂丝的书桌前抽出椅子,一撩衣摆坐下了。
“你的处决日定在明天。”他说。
房间内唯一的一把椅子被鸠占鹊巢的不速之客霸占了,伊蒂丝低头望向他,似笑非笑挑起半边眉:“看来你没有得到那位的许可。”
如果是在海泽尔的授意下前来,他的造访方式就不会是强行破门。
05不为所动:“我不可能让她杀了你。”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头,平静看向笑吟吟低头凝视自己的伊蒂丝,两人视线相交,05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不可能让海泽尔杀了她,但也绝不是为了救她前来。或许这句话更准确的表达方式应当是:我不会将杀死你的机会留给她。
“很遗憾,即便现在,我也没有掌握一定能克制你当初使用的那种魔法——或者说能力的方式。所以,如果我拒绝,想必成功的概率并不高。”
“况且我没有拒绝的必要。”
伊蒂丝读懂了他的潜台词,却表现得不以为意,好像并不在意这个人如今前来是为了赶在海泽尔前杀掉自己。
该做的布置她已经基本完成了,不算尽善尽美,但也做尽了力所能及的一切,即便剩下的部分有一点瑕疵,也可以原谅。
更何况哪怕她死在今日,也一定死得悄无声息,按照他们之前冲突时这位先知阁下的行为来分析,对方显然不会大张旗鼓公布她的死讯。那么若海泽尔当真如她所想是一位聪慧可靠的统治者,懂得如何利用现有资源安抚民心,那么明日她自然可以“再死一次”。
所以她没有深究05打算如何做,只是笑眯眯道:“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我还是更想知道你从何处来,那一日如何阻止的我,后来是如何融入先知这个身份,又为何要做这些……”
“那日祭献仪式刚刚开始,你就突然出现,摇铃打断了我的仪式。你打散我的国民的魂魄和控制我的方式外在效果确实很像灵魂或精神领域的魔法,但不巧你将它用在了我身上,而我恰好对此有一点研究——你用的并非魔法,而是某种并不属于这里的能力。”
“你也不是我的国家的先知。我不认识你,但你给自己安排了个不错的身份,让除了我和那位外的其他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接受了你的存在。至于那位——我亲爱的海泽尔小姐,她虽然不认得你,但误以为你是我在她出海过程中任命的大臣,而其他人的说辞又证实了他的猜想,所以她并未怀疑你的来历。”
“除了灵魂和精神领域的控制,你还能更改他人的记忆吗?虽然好似生效对象有一定限制……但完全将他人意识操控在鼓掌中的能力吗?这与您的善举可真是背道而驰呢。”
“你身上有伤未愈,而且成因复杂,我嗅到了硫磺、和魔法有些相近的术法、以及诅咒的味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突然造访,使用邪性的能力打乱我的计划,难道只是为了杀我而来?”
她探究地深深凝视着眼前表情略有变化的年轻男人,微笑倾身,单手撑上桌面,近乎逼视地问:
“好心的阁下,你愿意为我解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