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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审讯室,对面那扇等候室的门也从里面打开。

顾清与陆景炎对上视线。

顾清微微一笑:“吓到你了吗?”

陆景炎见她态度自然,没有丝毫受到惊吓的表现,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面。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两人出派出所时,陆夫人和陆景鸣还坐在大厅里面等候,听见动静,两人同时起身。

陆景鸣一个箭步上前,急忙问顾清身后的张警官:“张警官,我大嫂她……”

张警官看了眼陆夫人,对陆景鸣说道:“证据不足,暂时没有证据证明那群人是顾清派来的。”

听罢,陆景炎拍了个响亮的巴掌:“我就说嘛!大嫂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儿?依我看,那个徐雅就是疯了,她见不得我哥的老婆不是她,所以才想着法儿地冤枉我大嫂!”

听到“证据不足”这四个字,陆夫人虽惊讶,但心底还是不自觉松了口气。

她抿了抿唇,看向顾清:“没事就好。”

说完,又觉得有些窘迫,拉着陆景鸣就朝门口走:“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原本还想跟自己哥嫂聊会儿天的陆景鸣就这样被拉着走了。

回到名苑。

陆景炎第一时间去了书房。

他面对着落地窗,给好友邢越打了个电话过去。

“哟,稀客呀。”邢越调侃道:“是要请兄弟我吃大餐吗?”

陆景炎薄唇稍扬:“天天逮着霍刚他们薅还没薅够?”

邢越夸张道:“你还真神了!我跟霍刚吃完饭准备去桌球馆的路上呢,你来不?”

陆景炎摇摇头:“你们玩,我就不去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邢越,有件事要请你帮个忙。”

邢越爽快地回答:“我俩什么关系,用得着请吗?什么事儿你尽管说。”

陆景炎望着窗外,嗓音冷冽:“十二月一日早上林安路那边的监控被刻意损坏了,你是这方面的天才。”

他话没说全,但邢越立刻懂了:“得,我知道了,这件事儿交给我。”

陆景炎轻了“嗯”了句:“多谢。”

通话结束,陆景炎滚着轮椅朝主卧走去。

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顾清带着笑意的声音。

“江江,有空吗?”

很快,电话里传来好听的薄荷音:“有空,我家清宝找我,怎么能没空呢!”

是个……男人的声音。

陆景炎顿住,不由放轻动静。

听见“清宝”这个词,顾清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轻啧一声,嫌弃道:“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电话里的人偏不如愿,故意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道:“我偏不,就要清宝,清宝清宝,多可爱的名字呀。”

顾清虽然嫌弃,但最后还是被他这厚脸皮逗得哭笑不得。

电话里的人叫江江,是她三年前在美国救下的一个中国男孩,他是个孤儿,所以在顾清救下他之后,就被他视作亲姐姐。

江江长相清秀,声音也好听,就是讲话不大正经,性格也吊儿郎当的,在他们共同的好友圈里面,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顾清笑着说道:“好了,别闹了,跟你说正事呢。”

闻言,江江欣喜道:“你终于有正事跟我说了,你不知道,你走之后我都快无聊死了。”

顾清笑了笑:“刚好是你在行的事。”

江江是很厉害的黑客高手。

一听这话,江江兴奋不已:“太好了,终于有活了!”

顾清点点头,说道:“我需要你帮我恢复一个路段的监控,地址我用短信发给你。”

听后,江江自信一笑:“恢复监控对我来说是小case,放心吧,清宝。”

顾清笑着点点头:“谢谢你,江江。”

江江“啧”一声,佯装埋怨:“咱俩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说谢字简直就是侮辱我们曾经的美好感情。”

他语气搞怪,顾清被他逗得笑个不停,一如既往像个活宝。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才挂断电话。

房间内安静下来,陆景炎却仍停在门口。

他眼睫低垂,脑海不断响起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男人,竟然叫她……清宝。

他们是什么关系?

有多亲密?

陆景炎猛地想起顾清叫他的名字。

江江。

江。

J。

刚好与顾清锁骨下方的那个纹身相符合。

该不会……

陆景炎不由自主地往后想,可越是这样,心尖越是感受到一阵刺痛。

他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紧了紧,压制住心底的那抹酸意,滚着车轮进入房间。

听见门口的动静,顾清转过身。

看见陆景炎进来,她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下:“今天你被突然叫去派出所,有没有被吓到?”

她问了刚才在派出所见到他时的同一个问题。

陆景炎垂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眼眸深邃而沉静,像是在思量什么。

就在顾清以为他没听清,预备再说一次的时候,便听他缓缓说道:“有。”

顾清张口打算安慰他,紧接着陆景炎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因为我害怕你出事。”

顾清有一瞬间的微愣,随即辗转一笑,盖住他手背:“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

看着她清澈的双眸,陆景炎却觉得心头一紧。

这样澄澈透亮的眼睛,他却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陆景炎薄唇微抿,假装没听见她刚才在房间里与电话那端的人的对话内容。

他开口道:“这件事情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找人帮忙恢复那个路段的监控了。”

顾清笑着摇了摇头,语气略显轻松:“不用了,我已经找我朋友帮忙了。”

朋友?

陆景炎喉间涌上一股酸意。

朋友会叫这样亲密的称呼吗?

尤其还是异性。

他喉结滚了滚,问:“可靠吗?”

顾清没察觉到他细微的异样情绪,以为他只是担心朋友的能力,遂点头说:“当然,他是最可靠的。”

话落,陆景炎搭在扶手上的十指死死收紧,用力到指腹泛白。

他果然还是不能成为她的首选。

上次婚礼,她第一时间依赖的人是骆新云。

现在,她第一时间依赖的人也不是他。

陆景炎拼命将心底的那股憋闷感压抑住,眼眶却不自禁泛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