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洲传来甄嬛已死的消息时,大胖橘如遭雷击般呆愣在龙椅上,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半天都没有离开养心殿一步。
然而,作为一国之君,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不能长时间沉浸在悲痛之中。
他强打起精神,开始处理后续事宜。
首先,敦亲王被关进宗人府,他的家眷们也被幽禁到府邸,从此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直至终老。
对于年家,大胖橘毫不留情地下令将亲眷全部斩首示众,以正国法。其他旁系亲属则流放至苦寒之地——宁古塔,让他们在那里受苦受难、了却余生。
翊坤宫内,大胖橘并未下令将年答应迁往别处。
如今的翊坤宫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变得冷冷清清。
空荡荡的宫殿里,只剩下年答应和颂芝相依为伴。
一日,曹嫔在请安时告发年答应曾收受官员贿赂,并利用职权卖官鬻爵。经过一番调查,这些指控竟然属实。
大胖橘盛怒之下,当即将年答应的封号剥夺,贬为最低等的答应。
而曹嫔因为告发有功,得到了大胖橘的赏赐,被赐予“慎”字封号,晋升为慎嫔。
尽管年答应不断地跪在养心殿外苦苦哀求,但大胖橘始终不为所动。
无论年答应如何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的冤屈和苦衷,大胖橘都无动于衷,仿佛铁石心肠一般。
最终,大胖橘下达了一道冷酷无情的命令:将年答应幽禁在翊坤宫内,并且严令禁止任何人未经他的允许踏出翊坤宫半步。
周宁海深知华妃所作所为的真相,如果这些事情被揭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保护华妃,他毅然选择了咬舌自尽,用自己的生命守住了这个秘密。
这位忠心耿耿的仆人,就这样悲壮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成为了宫廷斗争中的牺牲品。
与此同时,颂芝也遭受了惨烈的折磨,浑身是血地被抬回了翊坤宫。华妃目睹着这一切,心如刀绞。
每天以泪洗面,只能默默地待在宫殿里,望着这座曾经辉煌如今却破败不堪的翊坤宫,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而大胖橘赐予的欢宜香,内务府也不再送入翊坤宫,似乎彻底断绝了与华妃的联系。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了一个身披斗篷的神秘女子。
她的头部被斗篷遮住,让人无法看清她的面容,显得格外神秘。
当她走到年答应面前,缓缓取下围帽时,原来这个神秘女子竟然是昔日在年答应身边阿谀奉承的曹嫔,如今已经晋升为慎嫔。
面对眼前的慎嫔,年答应的情绪并没有丝毫波动。
尽管已经落魄至此,她依然保持着以往那种高傲的姿态,冷笑一声说道。
“别以为年家倒台了,你这条以前在本宫身边摇尾乞怜的狗,现在就可以来羞辱本宫!”
年答应的眼中闪烁着不屈和愤怒,即使身处逆境,她也绝不愿意向敌人低头。
“年答应,你如今已贵为答应之躯,竟然还敢妄自尊大,自称为本宫!难道你竟敢将皇上的旨意视为儿戏不成?”
慎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哼……你这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居然敢反过来咬人!若不是本宫护着你,你岂能有今日的嫔位?又岂能顺利诞下祥乐?”年答应怒不可遏地反驳。
“是你保住了我?真是可笑至极!分明是你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本宫为你筹谋规划,而你则给予本宫庇佑。这本应是公平合理的交易,可偏偏是你嚣张跋扈,整日对本宫羞辱有加,甚至屡屡以祥乐相要挟。本宫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慎嫔似乎想要把这几年所受的所有委屈、愤怒和不甘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
紧接着,她语气越发凌厉:“你们年家仗着功勋卓着,权倾朝野,无法无天,无所不为!想当年,你那不可一世的华妃娘娘,不仅公然卖官鬻爵,而且双手沾满了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
“你口口声声说深爱着皇上,但却做出如此多伤天害理、大逆不道之事。你所谓的对皇上的爱,无非就是贪图荣华富贵、追求权力地位罢了!”
“滚!滚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年答应似乎有些恼羞成怒,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充满了怒意和斥责之意。
“哼!你以为本宫愿意来吗?今天本宫只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好心好意地来给你这个愚蠢的家伙送上真相而已!”
慎嫔毫不示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接着,她又继续说道:“你可知道皇上赐给你独自享用的欢宜香?你还天真地以为那是皇上对你的恩宠,殊不知,这所谓的欢宜香其实是经过精心调配的绝子香!里面掺杂了大量的麝香,会让女子无法生育。本宫从来不带祥乐来此,就是因为这欢宜香的缘故。”
年答应听了这话,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两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语:“欢宜香……欢宜香……”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情绪激动地反驳道:“你胡说八道!这可是皇上亲自赐予我的香料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问题呢?”慎嫔则一脸镇静地看着她。
心中明白,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皇……皇上……不可能……不会的……”年答应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和不甘。
她的内心深处依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整个人显得无比脆弱和无助。
“若非没有皇上的授意,怎会没有太医告诉你体内有麝香?且不说你至今未能怀孕,就连你当年小产之事,也是当年尚未登基的皇帝忌惮你和端妃二人皆出身于武将世家,”
“若是你们两家强强联手,恐怕会祸乱朝纲,致使他的皇位不稳,甚至可能会被取而代之,所以才计划性地让端妃给你送来绝子汤。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最爱的皇上啊!”
慎嫔看着年答应脸上露出的绝望与痛苦,心中愈发兴奋起来。
“就算你给端妃灌下再多的红花,也无法换回你失去的孩子。”慎嫔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
“呵呵,哈哈哈哈哈……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皇上……”年答应的精神早已崩溃。
她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冲去,猛地撞向墙壁。
刹那间,雪白的墙面溅满了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慎嫔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颤抖着从袖口中掏出一粒丹药,放入年答应口中。
随后,慎嫔又来到颂芝的房中,颂芝也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她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塞进颂芝的口中,然后匆匆忙忙地逃离了此地。
大胖橘得知年答应死讯后,他立即派遣亲信,展开调查。
经过数日的严密追查,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物进入过翊坤宫。
想起年答应生前那悲痛欲绝的神情,他开始怀疑,或许年答应真的是因为悲伤过度而选择了自刎。
年答应的贴身侍女颂芝,竟然也追随她的主子一同离去。
大胖橘心中一阵酸楚,往日与年答应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他们曾在草原上骑马奔腾,尽情享受着自由和快乐;他们也曾在宫廷中相互依偎,共度无数温馨时光。
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已成为过眼烟云,只剩下无尽的哀伤和思念。
大胖橘还是决定按照贵妃的礼仪,将年答应下葬,并恢复她的封号为\"华\",以表达对她的尊重和怀念之情。华贵妃的葬礼隆重而庄严,她被安葬在妃陵之中。
这一切看似完美的安排,实际上却是出自宜修的精心策划。
宜修深知大胖橘对年答应的深情厚意,也明白他内心深处的忌讳。
当她发现慎嫔在告发年妃时引起了大胖橘的忌惮后,便意识到此人不能留。
对于大胖橘来说,宫中绝对不能存在背叛旧主之人,否则这将成为他统治的隐患。
大胖橘暗中指使宫人给曹嫔下药,这种毒药不会让人立刻死去,而是会逐渐侵蚀身体,使人变得虚弱不堪,最终久病卧床,慢慢地走向死亡。
慎嫔深知皇上已经动了杀心,自己也无能为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希望寄托在宜修身上,希望她能够为祥乐找一个合适的养母,妥善安排他的未来前程。
宜修承诺她死后会将祥乐过继到端妃名下,由她抚养。
她只需把两颗丹药喂给华妃和颂芝就行了。
宫外那座废弃许久的宅子,窗门破败,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满目残垣断壁,一院荒草,如垂暮的老人般处处透着凄凉,又如坐在榻上的女子般,了无生气。
此时此刻,门外缓缓走来一名身着素朴衣裳之人,但即便如此,其风姿卓越仍难以掩盖。
走进门来者,正是那位养尊处优的皇后娘娘——宜修。
只见她轻笑一声,对着屋内之人说道:“看来妹妹如今身体恢复得相当不错呢。”
宜修赐予慎嫔的那两颗丹药,实际上乃是假死之药。
待到年世兰与颂芝下葬之际,她便会暗中安排人手将二人调换出来。
现今,妃陵中的棺椁已然空无一人。
“为何?为何要救我?如今年家已亡,我再无任何可被利用之处。倘若你存心想借机折磨报复我,我宁愿自我了断,也绝不会让你有此机会来羞辱我!”
年世兰再不复往昔的高傲自矜,甚至连“本宫”这一称谓也弃之不用,仿佛彻底放下了曾经的荣华富贵。
宜修只是淡淡地回应道:“羞辱你?本宫可没这般无趣。本宫既已应允你的兄长保你性命无忧,而从今往后,你的余生都需为你前半生的种种行为忏悔、赎罪。”
“哥哥!!你答应哥哥什么了,你说啊!”年世兰一脸的难以置信和震惊,她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着问道。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宜修默默地看着年世兰,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她将手中的遗书递给了年世兰,平静地说道:“这是你哥哥的遗书。”
年世兰的手有些颤抖,她缓缓地接过遗书,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她的心跳得厉害,脑海中一片混乱。她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留下这样一封遗书。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安,年世兰急忙打开了遗书,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生怕错过任何重要的信息。
“吾妹,当你见到这封信时,哥哥已经不在了。回顾我的一生,我并没有什么遗憾。我为了家族的荣耀而战,为了能抱住你的恩宠而战。”
“我当然知道皇上对我早有忌惮,但你从小心思单纯,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若不能战功赫赫,就无法保护你,也无法让你看清自己深爱的人。哥哥最不忍心看到你受到伤害,所以一直在努力拼搏。”
“现在哥哥走了,你一定要切记小心谨慎,切记不要为哥哥报仇。愿来世,我们兄妹二人能够再次相聚,在辽阔的草原上自由驰骋,那时哥哥会再烤兔肉给你吃。”
年世兰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整个房间。
半晌之后,她才逐渐恢复了一些冷静。
“年富,年兴在哪里?你到底想怎么样?”年世兰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她的目光如刀,紧紧地盯着宜修,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答案。
“把这颗丹药吃了,本宫自会安排你们相见。”宜修取出丹药,递给年世兰。年世兰眼睛不眨地接过丹药,立刻服下,睁开眼,只觉得宜修的面容越发亲切了。
随后宜修带她去见年富和年兴二人,几人抱头痛哭。
“今日我会安排你们出城,出去之后,本宫自会安排你们。”宜修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