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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安夏的生日在夏天,就和她的名字一样。

当初签劳动合同的时候,有用到她的身份证,所以杭承和杰瑞都看见了那个日期。可直到站在蛋糕店前,杰瑞才想起这事,不禁看了一眼似乎早有预谋的杭承。

丁安夏留在别墅的时间本来就只剩一两天,可今天杭承偏偏找了个借口让她休息,还一个人跑出来工作。

杰瑞叹了口气,看着坐在旁边的艺人:“你这样……真的很难说服我你没那心思。”

高考当天的话,还言犹在耳呢。

现在这样算什么?

杭承:“好歹共事快一年,双方合作的很愉快,就像演员间互送生日蛋糕一样,做个人情往来而已。”

杰瑞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演员和剧组是会给送生日蛋糕,但是都是为了面子情,你什么时候会在意这些,哪次不是让我随便买了送过去。”

亲自来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杭承不说话了,干脆下车。

蛋糕店里有三个员工,现代化装修风格的店面,摆放着许多琳琅满目的面包,西式甜点,还有杭承想要的蛋糕。

他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模样并没有让店员认出他。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店员看他在几个蛋糕样品前徘徊又迟迟下不了决心,于是走上前来问。

杭承面前有水果蛋糕,奶油蛋糕还有那种花草样式的蛋糕,虽然好看但是无一例外入不了他的眼。

“你们这有没有巧克力蛋糕现做的那种。”虽然丁安夏非常养生,日常看不到她吃甜食,但是有着女孩子都爱吃甜食的刻板印象,杭承要了最受欢迎的巧克力蛋糕。

店员感觉来了个大单,态度更积极了些:“可以现做,但是请问您要几寸的?”

杭承指着面前那个双层大蛋糕:“就要这样的。”

双层蛋糕,一层四寸,一层六寸,单独送给女生的话有点超出规格了,可杭承没有意识到这点,在这店里他只看到这个还能入眼,所以才点了一样分量的。

“要多久?”杭承付定金时问。

店员:“一个小时后可以来取。”

杭承走出蛋糕店,并没有上车。

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走进百货大楼,到了奢侈品区。

不久后,他的西装外套多了一个小包装盒,红色的细丝彩带漏在了口袋外面,等他回去,杰瑞一眼就看到。

他彻底服气了:“什么人情往来要你去买蛋糕,又买礼物,再多的我都懒得说你。”

杭承:“人家都要去上学了,以后也不会有交集了,好聚好散画个完美的结局不好吗,再说我又不是吝啬的人,带点小礼物,又不用花多少钱。”

杰瑞伸出两根手指,翻了一下西服口袋,看到那熟悉的品牌标签,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形容此时此刻的无语了。

梵奇,一款国外知名品牌,但加工地是港城的珠宝城,而港城的珠宝城十之八九是杭家的。

送礼却暗戳戳送跟自家有关的东西,其中含义鬼才信有杭承说的那么洒脱。

“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杰瑞叹息,“虽然我不赞成,但你要是表现的这么明显,我也不会太阻止。”

小祖宗要是真坠入情网了,他这底下的人难道还能拦得住?

“所以应该不是我的原因,而且作为一个男人我相信世界上大部分男的直到结婚前都要经历过好几个女人,我能做的只有帮你做危机公关。”

杭承看了一眼手表,快到拿蛋糕的时间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杰瑞直接摊牌:“如果你只是一时兴起,玩玩就好了,但你偏不,搞这套欲擒故纵若隐若现,你究竟什么心思?”

“你是不是心里有疙瘩?”杰瑞大胆开麦,“毕竟你亲妈给你带来心理阴影了,导致你一面对感情就束手束脚。”

杭承眼神发沉,打断他:“少胡思乱想。”

说完下一秒车门大开,他一个人去拿蛋糕。

杭承脚步不急不徐,但只有杰瑞看出了他的步子比平常大,背影更是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猜对了。

杭承就是对感情有很深的阴影。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十岁之前家庭和睦,十岁之后幸福非常的家庭破裂,亲爹早亡,原以为今后孤儿寡母要独自生存下去,结果不到一个月,亲妈改嫁,仿佛那些恩爱时光都是泡影。

就连过去对儿子的关怀都能随着改嫁而消散,母子俩自那以后仿佛陌生人一般。

杭承不解疑惑了很多年,但仍然没能得到答案——为什么恩爱夫妻会因为一方死亡,另一方就彻底绝了爱念,对宠爱有加的儿子也有了隔阂。

杭承并不是不让亲妈改嫁,而是对男女关系的寿命感到绝望,他觉得这种感情是脆弱,不长久的。

所以当有一天他也面临这样的感情时,内心排斥又渴望,融合成了一个别扭的他。

于是他一遍遍给渴望亲密关系的自己找理由,去自洽种种不合理行为。

最后又在暗示自己,你看丁安夏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将关系止步于上下级,合作伙伴就好了。

于是现在的他变成一个很莫名其妙的人,面对丁安夏时不敢靠近,不敢主动争取,故作镇定。

不过好在她快走了,杭承想到这勾了勾嘴角。

只是这笑容有些苦涩,就算被口罩遮掩,眼中也藏着数不尽的失落。

拿上蛋糕,结了尾款,杭承重新坐上车。

.

另一边别墅,天还没黑之前,丁安夏已经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收拾好了。

她来的时候是夏季,现在也是夏季,但衣服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套,收拾起来很快,真正麻烦的是那些书籍。

没舍得将它三分钱一捆卖了,但也拿不走,好在最后省状元的名头让一些真正需要它们的高考生拿走了。

一直忙到夕阳西下,丁安夏终于可以坐下休息。

她拿了个小马扎,坐在泳池附近,张姐在她面前来来去去,最后扭捏着来问:“你真要走了?”

丁安夏从她压抑又忍不住泄露几分的兴奋看出了她的真实意图。

整个别墅看来只有她就想让她走。

“是啊,我很快就要走啦,你开心吗?”丁安夏。

张姐得到确切的答案,也不理会这阴阳怪气了,她心里开心到爆炸。

自从上次见到丁安夏和杭承的亲密举动,她还以为这俩人有什么,于是大半年都绕着她走,没想到半年过去无事发生,而丁安夏是真的要走了。

她能不兴奋吗,以后别墅上下除了杭承,又是她的一言堂。

她开心的溜达着,迎面滋来一杆子水枪,给她浇的透心凉。

“夏!”

张姐抬头看去,只见隔壁顶楼天台有十几个穿着泳装的少男少女在玩滋水游戏,其中最风骚最亮眼的那个正是他们的邻居。

明媚的五官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他在天台招手。

“夏恭喜你考上了大学,这里有个派对,一起吗?”

“上学后就没那么自由了,享受你最后的狂欢吧。”

说完又是群魔乱舞,一阵乱喷水。

又被淋到的张姐:“……”

竟然把泳池搬到了天台,还把烧烤架排了一整个草坪,会玩。

但是——

滚滚滚,这群狗男女都给我滚!烦死了一天天的。

丁安夏意兴阑珊:“不去。”

罗德里克换了个长枪长炮:“这里也许有你的学长学姐,不来看看吗。”

于是对面的人开始自报家门,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是那样恣意。

其中就有上海大学,华东师范,财经大学,交通大学……当然也有复旦大学。

能和罗德里克玩在一起,又出自顶尖高校,可以说这就是一场收割人脉的顶级盛宴。

丁安夏可耻的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