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突发情况,让轧钢厂所有人措手不及。
就算李怀德紧急召开领导会议,安抚众人,依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他后勤一系的人,自然是心思各异,想着能不能有好处。
而杨书记一系的人,则都非常担心,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杨书记犯了什么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能完全问心无愧的又有几人。
至于工人们,就纯属震惊之后的八卦谈资了,大家私下里悄悄谈论什么的都有,上万人的大厂,爱吹牛的人不少,所以越传越玄乎。
有说杨书记是间谍的,有说贪污了公款的,还有人说克扣了工人的伙食,以此表达最近伙食太差的不满。
即使是下班之后,大家也依然聚在一起讨论着,于是消息很快就扩散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四九城都能知道了。
曹安平独自骑着车出了厂门,他可能是知道消息后最镇定的人了。
他对于杨书记的遭遇一点都不同情,虽然他只是顺手收拾聋老太,好像杨书记是被牵连的一样。
但那也是杨书记自己的因果,谁让当初和平解放四九城的时候,杨书记违规的接触了敌党。
虽然那封信记载的事,没有对我党造成任何不良后果,但那是大忌,甚至会在他的党性上打个问号,不知道杨书记这次后果如何,但这辈子基本没机会复职了。
曹安平出厂没多远,就看见许大茂独自一人走在大路上,于是打了声招呼,让他上车,顺路带他一程。
他也是知道许大茂已经去搓了几次澡了,自然不会再嫌弃他。
当然他最近都有点不想去澡堂子了,因为近距离看到过许大茂当时的惨状,实在有点膈应人。
许大茂有将近一个月没有下乡了,所以自行车自然被厂里其他更需要的部门借走了。
他看到曹安平,有些不自然的神态终于是露出了笑容,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曹安平注意到许大茂的异样,要是今天的突发事件和他无关的话,估计这小子已经开始高谈阔论了。
他猜测许大茂是被杨书记的快速倒台的给吓到了,他甚至都想问问许大茂是在哪里举报的,怎么处理的这么快。
于是曹安平笑了笑,平稳的骑着自行车,故意提起杨书记说道:
“大茂哥,你怎么不高兴,不是说傻柱的事就是杨书记出手的嘛,现在他倒霉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咦!?不会是大茂哥你干的吧?这多少有点巧合啊。”
许大茂听到曹安平的话,吓了一激灵,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他强行压下心中紧张,赶紧否认道:
“怎么可能是我啊,我是因为在想其他事情,有点走神而已。
杨书记倒霉,我当然高兴了,最好就是把傻柱和聋老太也牵扯进去。”
曹安平满足了恶趣味,也不再逗他,给了一个台阶道:
“嗯...确实不会是你,大茂哥你没这个本事,杨书记那个层次太高,你够不着啊。
要是你岳父还有可能,毕竟只有取错的名字,可没有叫错的外号,娄半城这外号一听就惹不得。”
许大茂本来听到曹安平对他的评价,是既松了口气,又有点不服气,这咋还小看人呢。
但听到说他岳父的时候,又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因为被曹安平说中了。
许大茂赶紧否认道:“安平兄弟你别说了,真和我家没关啊。
这事这么突然,杨书记肯定犯了大事,这也就是赶巧了。”
由于许大茂一只手拉着曹安平的棉衣,所以曹安平感受到衣摆先后两次被拉动了一下。
他顿时有所怀疑:‘估计许大茂真是把东西交给了娄半城。
以娄家在这个时间节点的影响力,就能解释处理的为何这么快了,毕竟接触到的层面不一样。
娄半城现在可还是轧钢厂名义上的董事,肯定是能够和工业部的领导说上话的。’
曹安平也陷入了思考:‘现在杨书记一不小心就提前五年下课了,娄半城还牵扯其中。
而且轧钢厂还会空降一位能快速稳住局面的领导来接手,局势变得复杂了。
也不知道后面会如何发展,不过我倒是不用担心。
不管来的领导是什么人,不至于会找我麻烦,毕竟我就是个咸鱼医生,人畜无害的!’
两人本来都心知肚明,所以也不好再多讨论杨书记的事,怕一不小心说漏嘴。
一时间有些沉默下来,直到自行车追上了傻柱。
傻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没人敢靠近他三米范围内,倒不是真有多臭,而是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的都是轧钢厂的工人。
大家都认识傻柱,知道他这两天在扫厕所,脾气非常不好,自然不愿意和他一起。
曹安平骑着车迅速的超过傻柱,许大茂转头嘲讽道:“傻柱,你身上太臭了,走路靠边一点,你这是在影响市容市貌。”
傻柱很想把许大茂这个小人从自行车上拉下来,不过想到刚从派出所放出来,他就生生忍住了。
况且单论嘴皮子,他也不虚许大茂啊,于是他也嘲讽道:“我是劳动光荣,要说臭,你这个在茅坑里游泳的怕是更臭吧。”
许大茂被一句话绝杀,因为这就是他最大耻辱,以后怕是吵架谁都吵不赢了。
不论他怎么巧舌如簧,只要对方一句‘你吃过屎’,这谁不破防啊。
骑车的曹安平都觉得丢人,赶紧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他也是无语,你无论嘲讽傻柱啥都行,干嘛说人家身上臭啊,这不是把脸凑上去让人打嘛。
许大茂沉默着,有些抑郁,心里想着要不要把傻柱也弄进茅坑一次,不然以后吵架怕是都吵不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