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媳妇儿收下糖,笑应:“这有啥不行,你尽管去就是,我跟你媳妇儿再聊会。”碗放着待会儿洗也成,这糖可贵哩。
将媳妇儿安排好,梁启年迅速跟了上去,本以为很快就能知晓会发生什么事,没想到这一路竟然跟那么久。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前头几个人停了下来,悄悄爬上树,这地上的枯枝落叶踩起来咯吱咯吱,梁启年没敢跟太近,有些纳闷儿,他们爬树干嘛?
上头也没鸟蛋啊!
不远处一个女孩儿拿着筐往里头丢树叶,眼瞅着就要往这边来。
好家伙!
光天化日之下,这是欲行不轨之事?
定睛一看,是她,心里纠结,如果就这么回去媳妇儿会担心,会自责嘛?
那番话再次出现在脑海里,梁启年悄悄摸根手腕粗细的棍子,缓缓靠近。
这时候爬上树的几人纷纷从上面跳下来。
眼瞅着女孩被吓一跳,矮个子笑眯眯:“哟,这位女同志长得真水灵,不知道你是哪位知青,我们哥几个能不能和你做朋友,好好交流一下啊,啊?”搓着手,眼神色眯眯盯着女孩脸。
“哈哈哈哈…”
“细牛,说那么多干嘛,显得你个高啊?”
女孩站在框边,强装镇定道:“不能!”紧接着搬起筐就想离开,这些人明显不是啥好人,惹不起她躲得起!
她就一条命,不能毁在这些畜生手里。
三人全方位夹击,张开手臂拦着她不让走。
“跟你说话而已,你走什么啊?”
“又不是要你钱和票,跟你唠两句,这点面子都不给哥几个?”
女孩冷着脸不耐烦道:“我再说一遍,不想和你们唠,麻烦离开!”
细牛率先暴躁道:“你那是什么态度,哥几个想跟你唠唠嗑那是看得起你,也不看你如今在队里的名声。
还敢瞧不起我们,哥几个,给她点教训!”
话落,三人就要欺身而上,另外两人准备抓住她手臂,细牛叼着烟再看热闹,眼神时不时往旁边瞥。
“你们别过来,听见没,我叫你们别过来!”女孩激动的呵斥,哪怕二人走得很慢也快到她面前,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令人无法呼吸喘不过气来。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疑惑,面上倒是笑眯眯,“我们就过来怎么了?”
“你们再靠近我要喊人了!”
“哈哈哈哈…”细牛狂笑,乐不可支道:“兄弟们,听见了嘛她说要喊人,这山上连个鬼都没有哪有人?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听到这话的两人捧腹大笑。
女孩儿一脸诧异的看着三人在他面前狂笑,总感觉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
终于笑够了,细牛亲自上前,伸手触摸女孩脸蛋。
“住手!”一声娇喝吓得细牛赶紧将手收回背到身后。
向娇娇和队长媳妇儿忽然出现,后头还有个嘴里被塞着布团的黎思思。
树后的梁启年差点抠烂树皮,跳出来道:“娇娇,不是让你和婶子等嘛,怎么上山来了,我一个人能搞定他们三个。”
他扶着人,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没事后,虎着个脸看她生气般掐了下她白嘟嘟的脸蛋。
“疼。”向娇娇不好意思的拨开他的手,“我也是等得着急,这一来就看到蹲在草丛里的黎思思,身上还带着刀和包袱。
就让婶子帮忙给揪住,我啥都没干,一点事没有。”
这时候队长婶子也解释,“是啊,梁知青你放心,我一直跟着呢,没让她干活,都是我绑的,让她站远远的呢。”
女孩走过来,站在拼命朝她摇头的黎思思面前,眼神确实看向队长媳妇,疑惑道:“怎么回事?”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唉,贺知青,要我说啊,你以后可少跟这黎思思一起玩吧!
有些人心思恶毒的很,我以前还觉得她是个大方的姑娘,如今啊我怕是看错眼咯。”
“今个儿要不是娇娇和启年他们,我也不会掺和这事。
我们刚聊天呢,就看到那三个人路过嘴里说什么事成去国营饭店。
娇娇心善,启年也怕她发现不对劲儿后藏在心里憋出问题。
这不跟着那三人后头上山来了,娇娇不放心硬是拉着我过来。
一来就看到黎思思蹲在草丛里静静看着你们呢,还朝那个矮子打手势。”队长媳妇一顿嘚啵得,讲的清清楚楚。
“你胡说,今天我们几个只是恰好路过,想上山找找吃的,恰好碰到她想说几句话而已。”细牛反应迅速,开始反驳。
丢在地上的黎思思焦急地摇头,“唔...唔唔唔…”不是这样的,不是啊。
向娇娇这个贱人!
坏了她的好事!
明明该她喊出那声“住手”,就因为私心里想让贺欣儿多受点惊吓,最好是绝望的时候她再出现。
这样她们就能恢复到从前,欣儿依旧会帮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有救了,家里也不至于没吃没喝的遭人白眼。
队长媳妇都气笑了,“老娘用得着诬赖你们,还不如回家喂猪呢。”这几个也就是家里没人,要是有人,她高低得叫家里人过来看看他们家人干的蠢事。
贺欣儿复杂的瞄眼向娇娇,心里已经信了队长媳妇说的话,这种事人家没必要撒谎。
况且,上一次确实是最后一次借钱给黎思思,并表明从此互不相干,永远绝交!
想来是家里没吃的,开始急了。
眼瞅着底下黎思思快摇出脑震荡,贺欣儿嘴角嘲讽的勾了下,“婶子谢谢你,我真是瞎了眼。”
转身朝向娇娇郑重道:“这次多谢你们夫妇,明天我想登门感谢,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这些日子,她想了许多,过去针对向娇娇实在是太不应该,犯过的错已经无法弥补,可不能什么也不做,更何况人家确实救了她。
梁启年不敢看媳妇儿的小眼神,他确实也和黎思思一样的心态,再等等,再等等。
只不过他想的是她求助无门,害怕的不行时,再救,以后就说是媳妇让他来的,不然他才不会救,这样贺欣儿就会更加感激媳妇儿。
一切能有利于媳妇的事情,他不介意做的卑鄙点,也无惧任何异样的眼光。
贺欣儿现在什么都清楚了,并未打量梁启年一眼。
细牛他们想逃,被梁启年在等待时现搓的草绳子捆了。
“放开我们,真是误会啊!”
“我们啥也没干啊。”
“真的只是想和她说说话,都没动她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