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位吏部尚书入赘的林夫人啊!”钟离雪的话音刚落,帅老夫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心中一片茫然。
她不禁暗自思忖: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呀?竟然犯下如此愚蠢至极的错误,将珍贵无比的珍珠误认为毫无价值的鱼目!不,这一切全都怪那可恶的林婉清!
嫁进侯府三年,林婉清却从未向自己透露过半句实情——原来她的亲叔叔竟是堂堂吏部尚书大人,而婶婶更是国公府那位招婿入门的嫡出大小姐!
帅老夫人越想越气。这三年来,林婉清只留下区区十万两银子给安远侯府,就拍拍屁股走人,对自家儿子的未来发展毫不关心,甚至连一丝扶持之意也没有。
这等行径实在是太过分、太不像话了!
“我定要前往京兆尹衙门状告林家骗婚!”帅老夫人怒不可遏地吼道。
听到这话,钟离雪满脸疑惑地望着帅老夫人,显然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按照原本的设想,帅老夫人在得知林婉清购买商铺之后,理应气势汹汹地杀到林家兴师问罪才对啊。
可如今这老妖婆居然异想天开地想要跑到京兆尹那里告发林家骗婚之事,难不成她的脑袋真的进了水不成?钟离雪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
就在帅老夫人艰难地抬起脚准备迈出第一个步子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帅疾胜的话。
“娘,您可千万别忘了,当初可是您亲自领着媒人前往林家提亲的!而且林婉清还曾经在我们府上居住了整整三年之久呢!后来也是因为拿到了儿子我给她的休书之后,她才离开的……”
“你......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孽子啊!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东西来呢!!”帅老夫人在听完儿子所说的这番话以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帅疾胜,并破口大骂起来。
面对母亲如此严厉的斥责与责骂,帅疾胜却只是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然后反驳道:“哼!当初若不是您用寻死觅活这种极端手段逼迫于我,我又怎会迎娶那个女人进门呢?”
其实倒也并非是帅疾胜突然之间变得通情达理或者想要去帮助林婉清什么忙;而是如果真让他娘把林婉清给接回到家里来的话,那么他心爱的雪儿究竟还要等到何时才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真正的妻子呢?
“再说了,如今人家林婉清可是攀上了高枝儿——国公府!倘若那位吏部尚书大人当真就是她的嫡亲叔父,那凭借咱们家目前的实力和地位恐怕根本就没办法扳倒她吧......”帅疾胜一脸严肃认真且就事论事地分析道。
帅老夫人心中十分不甘,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儿子所言极是。
吏部尚书虽然并非权贵之家,但手中握着实权,且背后还有国公府作为依仗,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绝非他们这已经没落的安远侯府所能招惹得起的存在啊!
满心不甘却又无能为力的帅老夫人,只得重重地跌坐在方才的椅子之上。
看着帅老夫人那既不甘心、又无计可施的模样,钟离雪心中简直畅快无比。哼!叫你之前冷落于我,如今也总算让你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儿吧!
然而,钟离雪毕竟见不得林婉清这个已和离的女子过得比自己还要逍遥快活。
于是乎,她迈步来到帅老夫人身侧,压低声音轻声说道:“老夫人莫要忘了,端午节当日清晨,二品及以上品阶的官员皆需入宫参与宫宴……待到那时,我们便可以……”至于后续话语,钟离雪并未言明出口,想来也是害怕给旁人留下话柄,但帅老夫人却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你说的有道理,到时你和我一起进宫。”帅老夫人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钟离雪面露难色,轻声说道:“可是按照规矩,妾身是没有资格进宫参加宫宴的啊。”
“不必担心,到时候你依然以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入宫即可。”帅老夫人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然而,钟离雪心中却是愤愤不平,对帅老夫人充满怨恨。她暗自咒骂着这个固执己见的老太婆,为何如此难缠?不就是区区一百八十抬聘礼嘛!他们已经筹备了整整三年有余,难道还没有准备妥当不成?
钟离雪狠狠地瞪了一眼帅疾胜,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但帅疾胜此刻似乎陷入沉思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
这让钟离雪愈发气恼,差点忍不住伸手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但毕竟那是她心爱之人,钟离雪实在不忍心伤害他,生怕一掌下去会伤到他的面容。
最终,满心怨气无处发泄的钟离雪只能独自生着闷气。
而另一边,帅老夫人则一门心思盘算着端午节那天该如何讨回那她少挣的十二万两银子。
国公府内,林婉清正一脸无奈地被萧博雅拉出房门丈量尺寸。她并不知道,何帅老夫人要算计她的银子。
林婉清瞪大眼睛看着萧博雅,满脸疑惑不解:“婶婶,上次不是才给我做了一大批新衣裳嘛?咋这么快又要做新衣服啦?”
萧博雅则是眉开眼笑地回答道:“哎呀,这不是还有半个月就要到端午节了嘛!到时候咱一大家子都得进宫去参加宫宴呢,可不得将咱家清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有个女儿真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啊,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停给她做新衣裳。
“原来如此……那二哥和大弟他们也需要做新衣裳吗?”林婉清听完萧博雅所言,继续追问道。
“他们几个臭小子的衣裳多得穿不完,哪还用得着再做新的哟!用不着管他们,婶婶只要专心致志地把咱们家清儿装扮成小仙女就够咯!”萧博雅宠溺地摸了摸林婉清的脑袋瓜。
听闻此言,林婉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感到颇为无奈,但同时又觉得十分温暖贴心。有这般偏爱自己的婶婶,究竟是福还是祸呢?一时间,她也说不清道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