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厅行礼入座时,林婉清仔细端详着若香的面部表情和行为举止,她惊喜地发现,今日的若香宛如昨日的含冬,皆是那般羞涩,面若桃花,仿佛双喜临门。
这让林婉清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想。她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地问道:“若香今日前来,是否有喜事要与我分享?”
然而,她的心中却不禁暗自思忖,今日钟离雪是否会如昨日那般,前来安远侯府大闹一场?
“回夫人,昨晚侯爷在奴婢那里留宿了。”话毕,若香亦如昨日的含冬一般,羞涩得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前。
“甚好甚好!”林婉清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封递给若香,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尽心尽力服侍好侯爷,期盼早日为侯府添丁进口。”
听到林婉清的话语,若香微微抬头,目光急切地望向她。当看到林婉清递来的红封时,她的双眼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赶忙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接过。
“谢夫人赏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侍奉侯爷,绝不负夫人所望。”若香谦卑地跪地叩头,表示着自己的忠诚与感激之情。
林婉清淡淡一笑,语气温柔地道:“嗯,如此甚好。若无其他事,便先行退下吧。”
得到指示后,若香再次叩首致谢,然后缓缓起身,挺直脊背,迈着轻盈而优雅的步伐离去。
临离开前,她还不忘向林婉清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并深施一礼,这才转身走出花厅。
跟随着若香一同离开的还有她的贴身丫鬟,两人并肩而行,步调一致,显得十分默契。
待到若香主仆踏出院门,消失在视线之中,春桃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奴婢有些担忧,今日那钟小姐是否会再度前来侯府滋事呢?”
林婉清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她若不来闹事,我们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言语间似乎另有深意。
春桃闻言,心中一紧,不禁暗自思忖:难道夫人早已料到钟小姐会来找麻烦?还是说夫人乐见那钟小姐来安远侯府大闹?
看着春桃紧张的神情,林婉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必过于忧心,一切皆在掌握之中。且静观其变吧。”说完,她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钟离雪前来闹事,目标直指帅疾胜和帅老夫人,出丑的可是安远侯府,与她林婉清又有何干系?
钟离雪越是闹腾得厉害,局势就越对她有利。
林婉清盘算得精妙无比,却未曾料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临近午膳时分,帅老夫人派遣张嬷嬷前来传唤她前往北侧院,说是有要事相告。
林婉清满心狐疑,却也不敢怠慢,赶忙精心梳妆打扮一番,随张嬷嬷来到北侧院,静候帅老夫人的吩咐。
一番行礼后,帅老夫人挺直了背脊,以高傲的姿态发号施令:“你派人把胜儿隔壁的小院清扫干净,晌午过后,胜儿会抬一门贵妾回来。”
“贵妾?”林婉清满心惊诧,她万没想到,帅疾胜竟然会主动纳贵妾。
要知道,在大齐,贵妾的地位仅次平妻,帅疾胜心中所爱不是钟离雪吗?为何突然要抬贵妾呢?
“嗯,那女子的身份,足以嫁进安远侯府做正室,只怪我当年鬼迷心窍,让胜儿娶了你,如今也只能让那女子屈居贵妾之位了。”帅老夫人的话语中,充满了遗憾和不甘。
林婉清装作没听见帅老夫人的遗憾和委屈,当年若不是这老婆子恬不知耻地上门提亲,仗着身份咄咄逼人,她怎会葬送自己的一生。
只恨她林家只是低贱的商户,如同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这实乃时代的悲哀。
“是,儿媳这就去安排。”林婉清心中愤恨交加,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承受。
既然要迎娶贵妾进门,自然不能与普通妾室相提并论,该有的安排,她必须妥善处理,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以免影响她和离的计划。
“去吧。”帅老夫人对林婉清的态度甚是满意,也不再刻意为难她。
“是。”林婉清施了一礼后,便退出花厅,带着春桃和春梅离去了。
出了北侧院,林婉清吩咐道:“春梅,你去打听一下,侯爷要抬的贵妾是哪家的小姐。”
她深知,帅老夫人所言那女子有资格成为安远侯府的正妻,其出身必定不凡。
“是,夫人。”春梅遵命而去。
“春桃,你让管家派人打扫侯爷隔壁的小院,再让他置办一些纳贵妾用的物什,将那小院装扮好,千万别给人落下把柄。”
春梅匆匆离开后,林婉清优雅地转过身,接着不紧不慢地吩咐春桃,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是,夫人。”春桃恭恭敬敬地应道,然后如轻盈的蝴蝶般翩然而去,领命办事去了。
林婉清轻盈地漫步回西侧院,心中暗自思忖着:钟离雪是否知晓帅疾胜即将纳贵妾之事呢?倘若她得知此消息,将会作何反应呢?
思绪飘飞间,林婉清已踏入西侧院并缓缓落座。恰在此时,春梅匆匆归来,面带几分神秘之色轻声禀报:“夫人,奴婢方才打听到,侯爷欲迎娶的那位贵妾,正是昨日前来闹事的将军府嫡女——钟离雪!”
“什么?”林婉清闻言惊愕失色,满脸难以置信。然而这也怪不得她如此惊讶,毕竟身为将军府的嫡女,竟然心甘情愿地委身他人为妾室,即便身份尊贵如贵妾,亦难免令将军府颜面无光。钟离雪身为堂堂将军府嫡出之女,怎能如此不明事理、自毁声誉呢?
“奴婢还听闻,那钟小姐昨日回去后,竟以死相挟,方使将军和将军夫人应允她入安远侯府为妾。”
春梅继续言道。闻得此言,林婉清顿感心情沉重,钟离雪为了能嫁给帅疾胜,不单将自己的颜面弃之不顾,甚至将将军府的颜面也视同草芥,这般不管不顾的行径,令她心生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