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便将女儿所说之事如竹筒倒豆子般,简明扼要地转述了一遍。
“无耻至极!安远侯府简直欺人太甚,若果真看不上我们商户人家,当年又何必亲自上门求娶?虚伪!”
林老爷听后,气得暴跳如雷,怒发冲冠,他拍案而起,双眼喷射出愤怒的火焰,胸腔如同风箱一般剧烈起伏着。倘若帅氏母子此刻就在他眼前,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活撕生吞,以泄心头之愤。
“清儿,你有何盘算?”林老爷虽怒不可遏,但仍不忘优先征询爱女的意见,再行定夺。
足见,林老爷对林婉清这个女儿是何等的宠溺。
得父如此,林婉清感动得眼眶再次泛红,强忍着泪水说道:“爹爹,女儿此次归来,是想与您二老商议和离之事。”
“好,清儿莫怕,你遭安远侯府这般欺凌,是爹爹没有护好你。既然你欲和离,爹爹定当全力支持。”闻得女儿言及和离,林老爷未问缘由,便一口应承。
“多谢爹爹。”父亲这般毫无保留的支持,犹如暖阳般温暖了林婉清的心房。
这也让林婉清想起了梦境中那个孤独无助的林婉清,除了好友,再无人支持。她不禁感到自己是如此幸福,纵使和离的名声不佳,但有疼爱她的父母。
有了父母的疼爱,她又何必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只需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本来在这件事情上,她才是受害者,被人非议的应该是安远侯府的那对母子才对。
林婉清的道谢刚落下,门外又走进一人,一身蓝天碧海图案的蓝色官服,身形修长挺拔,面容斯文俊逸,不是林婉清的兄长林长卿,又是谁?
“妹妹你果真回来了?”看到林婉清,林长卿脸上扬起和煦的笑容。
虽然早上已经知道妹妹要回来,但他以为要等到明日,却没想到,下值回来就听到下人在议论姑奶奶回来,追问下知道妹妹在父母的岚溪院,便过来了。
“哥。”看到林长卿,林婉清轻唤一声,随即便红了眼眶。
林家虽是商贾之家,但当今圣上开明,允许商户之子参加科举,她哥哥就是五年前高中榜眼,入了翰林院。
京城首富加上有个榜眼哥哥,林婉清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而林家人员很简单,林老爷一生只娶了苏氏一人,生了一儿一女。
出嫁前,林婉清也幻想着自己能找到如父亲一般疼爱自己的男子,她也清楚的知道,以她的身份嫁进的人家,肯定是不会像她父亲一样不纳妾,但纳个两三房她还是能忍受的。
可事实却是,她不但遭受了丈夫三年的冷落,最后还得知,自己竟是人家娶回去挣银子的工具,想到这里,林婉清又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再次大颗大颗地往外流。
“妹妹怎滴哭了?是不是帅疾胜那厮欺负你了?”看到妹妹流泪,林长卿心疼不已,赶紧上前安抚。
“何止欺负,帅疾胜那厮都想休妻了。”林老爷气呼呼地说道。
林长卿闻言,不解地看向林婉清:“爹说的可是真的?”
林婉清点头:“是真的。”
林老爷便又将刚刚妻所述之事如竹筒倒豆子般,简明扼要地转述了一遍。
林长卿听后虽没有像林老爷一样骂人,但斯文俊逸的脸庞,却是能沉得滴出水来。
但他也只沉默了一会儿,便低头看着身前的林婉清,低声问道:“清儿有何打算?”
“你妹妹今日回来是与我们商量和离对策的。”林老爷又替女儿回答了儿子的问题。
“以什么由头?”在大齐国的婚姻制度里,于女子是最不利的,但男子想要休妻却要容易的多。
虽说林婉清是受害者,但她若要和离,也是要拿出证据让安远侯府无话可说,才能让帅疾胜写下和离书。
他现在虽在刑部任职,但身份还是不够,不是他们想和离,就能和离的。
只要有一丝丝证据不足,不但会让林婉清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林家也无法幸免。
听到林长卿的问题,林婉清松了口气,好在梦境中林婉清为了离婚时,能争取到应得的权利,一直在暗中收集丈夫出轨的证据,虽然她现在只梦到林婉清和丈夫对簿公堂,但她也看到了梦境中那个林婉清是底气满满的。
当时她就把这一幕给记了下来,现在既然哥哥问到,她也就说了:“我想哥哥帮我收集帅老夫人和帅疾胜算计我的证据。”
林长卿听了林婉清的话,点头表示同意:“如此甚好,只要证据确凿,我和爹上门要帅疾胜那厮写和离书时,他们安远侯府也无话可说。”
最好是,能一击即中的有力证据,当然这个林长卿没说出来,他相信,只要他肯查,一定能查到有利于妹妹,有利于林家的证据。
“若是安远侯府耍赖,我也不怕和他们对簿公堂!”林婉清坚定地说道。
她知道,和离这条路不好走,但再不好走,她也要走,只因和离,是她唯一的出路,不管这条路好不好,她都要走。
“清儿。”听到女儿的话,苏氏心疼不已。
“娘,只要能顺利脱离安远侯府,女儿不怕。”林婉清坚定地看着苏氏说道。
看到女儿眼中的坚定,苏氏红了眼眶,她那小小的,需要她呵护的女儿何时长大的?她竟不知道。
“在和离的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家中,一会儿娘派人到安远侯府知会一声。”想起那对恶心的母子,苏氏拉着女儿坐在她的身旁,心疼地说道。
“娘,我还是要回去,那帅老夫人不是要给帅疾胜纳妾吗?女儿回去安排好就回来,可不能让她抓咱们话柄。”她就算离开了,也要让安远侯府鸡飞狗跳。
“对了,娘可有能给人做妾的人选?也介绍给女儿。”林婉清突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苏氏说道。
看到女儿眼中的精光,苏氏笑了:“好!”
既然女儿已经想出应对善妒的对策,她这个做娘的,岂有不支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