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官差听到临安公主陡然变了的脸色,让苏青玉明白,是她天真了。
临安公主在京城的时候,不对她下狠手,不是因为明白她并没有抢走宋景安,而是碍于永安侯府与宋府,不敢贸然动手。
毕竟,雁过留声。
临安公主一直想要嫁给宋景安,真要动手了,必然会留下痕迹。
届时,碍于她公主的身份,宋府与永安侯府固然不会对她如何,但宋相更有理由拒绝让宋景安尚公主了。
现在就不如同了,她与宋景安退了亲,嫁给了一个小小的商人之间,永安侯府摆明不会管她,她死在江南谁会在乎?
就算有人在乎,相隔千里,等京城的人来查也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临安公主是真的,恨毒了她呀。
她都与宋景安退了婚、远嫁江南了,临安公主还要找我毁了她,甚至要弄死她。
金汁混着尸水这是多恶毒!
那一鞭,哪怕只是鞭尾在她脸上的扫一下,她的脸也毁了。
“你们考虑清楚,我背后可是有皇城司做靠山。”苏青玉越想越怒,看官差的眼神也带着杀意。
她摩挲了一下手腕上,苏梦婉送她的镯子,又往前走了一步,“我的堂妹嫁的是吏部侍郎的儿子,你们通判大人知道,你们来抓我吗?”
她赌的是那位通判夫人所做的事,她的夫君不知道。不然,这些人不至于连一纸公文都拿不出来。
抄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当官的要对付一个普通人确实很容易,但越是容易,他们越是不会落人把柄。
设一个局、罗织一个致命的罪名,对有心的官员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稍加暗示,多的是人为他们办事。
像这种官差简单粗暴的上门拿人,属实不是一个成熟的官员会有的作风。
尤其是……
万巡州是普通人,但她不是,她再不济也是出身侯府的贵女。旁的或许做不到,伸个冤、把状纸往京城递却不是什么难事。
更不用提,皇城司就在江南办差,杭州通判是多蠢,才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么一个明晃晃的把柄,递到他的政敌手上。
他这是嫌谢知府,太看重他吗?
“你,你不要以为有皇城司做靠山,我们就怕了你!”官差一听到皇城司双腿就发软,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这事是夫人身边的人交代的他们办的,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大人知不知。
“你们不需要怕我,你们要怕的是通判大人。”苏青玉无视官差的大刀,往前逼近了一步,“我就在这里,我的夫君也在这里,我们夫妻不会跑、也跑不掉。你们可以派个人去问一问你们通判大人,是不是要拿我们夫妻二人下狱!”
不等官差决定,苏青玉就对身后的伙计道:“去,搬把椅子来,本夫人累了。”
“是,少夫人!”吓白了脸的万家伙计,看着来势汹汹的官差,在苏青玉一句接一句地逼问下,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顿时来了底气。
伙计高声应了一句,就精神百倍地往回跑,把官差气得不行,“你们,你们这是目无法纪!就凭你们这态度,我就能拿你们问罪!”
“我劝诸位问清楚再说,不提我的出身,就我夫君……是,他是商户子不错,可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没有权,但我们有的是钱。”苏青玉语笑盈盈,不复先前的锋芒,却更显深不可测,“我们没那个能耐与本事,报复位高权重、高高在上的通判夫人,还报复不了你们?”
“报复我们,你当我们是吓大了嘛。”官差气极反笑。
“各位差爷当然不怕,可是……”苏青玉轻笑,素手指向官差,“你们不是孤身一人吧?你们都有妻儿老小吧?”
“我万家要是花大价钱,请地痞流氓报复你们的家人……你们自己细想一下,你们的家人,能不能逃得掉。”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才是驭人之道。
苏青玉收起周身阴森的杀气,笑语盈盈地开口,“当然了,我知道各位差爷是听命办事,我无意为难各位,更无意得罪各位。”
“我只希望官你们能派人,去请示一下通判大人。到时候,通判大人怎么说,我们万家就怎么配合,这事绝不会牵连到你们,和你们的家人。”
“我知道诸位差爷的时间都很宝贵,这是一百两银票,还请差爷笑纳。”苏青玉取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她面前的官差。
官差还握着刀,刀尖抵在苏青玉的面前,看到突然出现的银票,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得握刀的手青筋都爆了出来。
官差自是不会了收,拿刀背挡住苏青玉的手,饿狠狠地道:“少给差爷我来这一套,我们正经办差,绝不会收你的臭钱。”
苏青玉的手被推的偏了几许,她也不生气,饶过官差的刀背,再次把银票递到官差面前,“诸位差爷放心收下,这只是耽误你们时间的误工费用。我们万家不会天真的以为,拿一百两银票就能收买各位,也没有想过用这一百两银票,就让诸位给我万家行个方便。”
一百两,只买他们去请示一下通判大人,不用给他们行方便、不用担心上面的人问责,又有银子可拿,何乐而不为?
没有人不爱银子,尤其是底层的官差。他们几乎没有升迁的可能,在任期间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捞银子。
一百两他们这么多人,每个人到手没有多少,但苏青玉不要他们行方便,这银子拿着一点风险也没有,为什么不要呢。
没有意外,官差在听到苏青玉的话后,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