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看向叶青空的目光有些复杂。
虽说是叶叔叔,但也涉及他的隐私,叶叔叔怎么私底下还消遣他呢?
叶青空也没想到会有这一茬,抱歉地看了眼高燃,又看向站起身的两人;“你们都坐下!淡定!淡定!一点小事,莹莹去处理就好了!”
“我来打电话,直接找陆风廷!他这个京市市长还是咱家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老爷子葬礼的时候他还握着咱妈的手,哭着喊师娘,承诺过会好好照应我们家的,现在呢,我们家人被欺负了,他闷不吭声的,他这是想干什么!忘恩负义吗!”
“杀鸡焉用牛刀?直接找王局就是了!”
“我看还是我给小北打个电话吧,他好歹是检察长,我顺便问问他那个孟经武贪污受贿、假公济私是怎么判的,还有黄旭、陈方华那几个趁机对高燃下黑手的,蓄意伤人,这又要怎么判!”
一时间,叶青空跟叶博文两个人拦都拦不住。
沙发上的这些人,一个个义愤填膺,争论的面红耳赤。
不多时,在高燃震惊的目光下,他们真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摇人。
生怕拨出去晚了,帮高燃报仇的功劳就要被别人抢去了一样。
高燃:“……”
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耳边一阵喧哗。
眼前一片忙乱。
高燃不记得是谁,最终总结了一句:“高燃啊,你不用去了,那边会把你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跟餐补都打到你的工资卡上的,你记得查收就好!”
高燃麻木了:“额,谢谢您了!”
“不用谢!高燃啊,你妈妈身体还好吗?你能多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是啊高燃,高家真不是个玩意!一团渣渣!要我看,你还是把姓改过来吧,不要姓高了!”
“燃燃!第一次见面,姑姑也没提前准备,这张卡……”
叶青空赶紧对着叶博文使眼色。
叶博文在姑姑说出赠卡的完整句子之前,一把拽起高燃,搂着他就往门外跑。
跑出院子。
高燃呆呆望着叶博文:“博文哥,我是不是中暑了?我怎么感觉我有点头晕?”
叶博文搂着他,喘着气,心有余悸地望着身后。
见没人追出来,他这才指着高燃家的方向:“走、走吧!我送你回去!你也别介意,我家里人就是这样古道热肠,他们都是,都是侠肝义胆,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那种性格!”
高燃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叶博文把他送别墅门口,眼看他进去了,还叮嘱着:“交警队别去了!他们说处理好了,那就是处理好了!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高燃:“哦,谢谢!”
叶博文:“高燃!”
高燃回头,隔着漂亮的围栏,竟然在苍天白日下,看见叶博文一个大老爷们儿,对着他甜丝丝地笑着,还弯着腰高高举着双臂,双手指向头顶,冲他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高燃一脸生无可恋。
这世界太玄幻了。
一定是他回头的方式不对。
他转过头,又从另一边转过去看叶博文。
就见叶博文还是维持比心的姿势,冲他嗲嗲喊着:“小燃燃!加油哦!”
高燃:“……”
他回去吹着冷气,洗了把脸,又喝了口冰汽水,才感觉自己的思绪一点点恢复正常。
既然工作的事情不用他管了。
他就一头扎进了工作室。
经过这几天的抢救,中间夹层的纸张在药水的作用下,微微凸显出原本的字迹。
高燃反复拓印,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将完整的几行字抄录在稿子上。
【余长洲文待诏之后,非嫡脉亦一脉相承,逢家变亦变余之家,不得不多藏宝卷稿于祖宅二入荷泥下,今以此传之,冀吾后人一日得之,使复见天日也。】
高燃吓了一跳,立即将抄录的手稿与拓印的原文上下放在一起,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廖先生。
廖先生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高老师,您给我发的是什么意思啊?这夹层里的字是什么意思啊?”
高燃耐心地解释起来——
“余是我的意思。
长洲是古代的地名,对应的是现在的江苏苏州。
文待诏是世人对大诗人文徵明的称呼。
所以这个作者第一句是在说:我是江苏苏州的文徵明的后人。”
廖先生顿时激动了起来:“我靠!我靠!我靠靠靠!!!”
高燃:“……”
廖先生的声音都在颤抖:“高老师,您一句话翻译完吧,不要这样仔细解释,我也听不懂!你说直白一些!”
高燃解释:“就是说,他是文徵明后人,不是嫡脉,却也是一脉相承,因为家里变故不得不将宝贝跟画卷什么的都藏在他祖宅二进院的荷花池的荷泥底下,他怕别人发现,只能在这幅画里加一个夹层,以此把消息传承下来,希望他的后人将来有一天,能让这些宝贝重见天日。”
廖先生:“哈哈哈哈哈~”
高燃温声:“廖先生,这件事比较麻烦,您知道您爷爷是从哪里买的这幅画的吗?我们现在通知这个支脉的文家后人,怕是有些麻烦。”
高燃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文家祖宗费尽心思为后代留点东西,他有缘得见先人心意,得帮助先人完成心愿才好。
结果,廖先生劈头盖脸就对着高燃道:“你是不是傻!我管他祖宗是谁!他子孙后代都把画卖出来了,又不是我抢来的!这泥塘底下的宝贝当然归我个人所有!
高老师,我虽然敬重你手艺好,但我也奉劝你不要坏我好事,不然我有的是法子弄死你!
当然,你如果愿意继续给我提供帮助,我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和和气气,和气生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