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拉过她的布包,把两套秋衣扯了过去。
“你可真行啊,嫁到我们家还不忘补贴娘家,拿着我外甥的钱给你爸妈买衣服!”
关蕾试图夺过衣服,奈何她力气实在太小,根本不是冯转琴的对手。
“你还给我,谁说这是赵阳的钱买的,这是我自己的钱买的。”
冯转琴冷笑一声:“你的钱?你哪来的钱?你挣的?”
“我结婚,还有回门的时候我妈给我的,不信你去问赵阳,我还给他补贴了两百多呢。”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我外甥都是赚大钱的人,会稀罕你那几个臭钱?”
关蕾气急败坏,大声说:“这又不是你家,你凭什么管我?你有管我的功夫,不如去管管你那快死的儿子吧。”
冯转琴和赵兰一愣,她们都没想到关蕾会突然这么说。
“啪!”冯转琴一巴掌摔在关蕾的脸上,力道之大让关蕾的脸上瞬间多了几条红印。
“你个小婊子竟然敢咒我儿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
“就是,你太恶毒了吧,竟然这样说我小兵哥,我表哥招你惹你了?”
关蕾气愤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不信走着瞧。”
其实对于姐姐的上一世,她最多记得的就是她很风光,经常穿各种时髦的衣服,其他关于赵家的一些事都是通过两个人回娘家碰到一起时偶尔聊到的。
并不多。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的记忆中突然多了这么一段。
上一世,她姐嫁给赵阳后不久,赵阳他表哥刘小兵就被诊断出癌症晚期,没过几个月就死了,享年才32岁,媳妇第二天就带着孩子跑了。
刘小兵他姐刘小梅,嫁人后的第二年,也就是25岁时,在家里不小心触电身亡,也还没生下孩子。
两个儿女都先后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两次这怎么能不让人痛心。
自此,冯转琴老两口,每日郁郁寡欢,度日如年。
是个可怜人。
要不是冯转琴太过分,她估计根本不会莫名其妙获得这一段记忆,更不会直接说出来。
此时,她只觉得痛快。
冯转霞走了出来,从冯转琴手里拿过那两套秋衣,说:“姐,你看你,都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还这么冲动。蕾蕾给亲家公亲家母买两件衣服怎么了?这不是应该的吗?”
说着,她把衣服递给关蕾,和颜悦色道:“没事,你不要和大姨计较,今天回你家的话有点晚了,要不明天吧,我正好要去趟集市上,顺便送你回去。”
赵兰没好气地说:“妈,你有点骨气行不行?”
冯转琴气得跺了下脚,说:“冯转霞,你还是不是人,她都那么咒我儿子了,你还向着她!”
冯转霞当然也听到了,她心里也气得要死,恨不得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撕成碎片,但眼下,她得忍着,她听大夫说女人怀孕前几个月很重要,情绪上一定要稳定,否则很容易流产。
等孙子生下来了,再收拾她也不迟。
“姐,蕾蕾年龄还小,生气时难免说话没分寸,再说你也打了她了,这事就过了吧。”
关蕾觉得心里很暖。
这个家里,还是婆婆对她最好。
婆婆都这么维护她了,她总不能啥事也不做吧。
她赶紧低眉顺眼地向冯转琴道歉:“大姨,对不起,刚才的话都是我乱说的,还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冯转琴狠狠地瞪了关蕾一眼就回了正屋。
冯转霞拍了拍关蕾的手,低声说:“唉,你大姨家你姐走得早,是你姨的一块心病,今天这事确实是你不对,以后可不要再这样说啊。”
关蕾点了点头。
“那你先回屋休息会吧,家里还有糜面馍,待会晚饭你去给咱炒个菜,再烧个汤。”
才刚回来就让做饭,关蕾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又觉得没法拒绝。
她妈说得对,做媳妇不比做女儿,要想让婆婆家喜欢,就得勤快点。
何况这阵子在县城,她天天给赵阳做饭,虽说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但总归能吃。
她便痛快地答应了。
关蕾知道自己做饭慢,这会已经四点多了,她便来到厨房。
赵家生活不差,经常会买点菜,此时篮子里有土豆,四季豆,辣椒,还有黄瓜。
关蕾记得她妈之前炒过辣椒和四季豆,还挺好吃的,而且它们也不像土豆那样难切。
她抓了些辣椒和四季豆,摘掉辣椒把,把他们放进盆子里,准备洗一下。
两个桶里的水都所剩无几,她知道赵阳家大门口就有水窖,但这么大的桶,她估摸着直径有40厘米。
她根本没力气打回来。
算了,先打少半桶吧,晚上赵阳他爸会去打水的。
她拿上钥匙和井绳,提着水桶来到大门口,打开盖子,把水桶伸了进去。
这井里的水还挺多,她一不小心就把井绳伸得太长了,水桶一下子完全淹在水里。本来想打半桶,这下却不得不打一桶上来。
关蕾扯着井绳试了试,水桶就跟个大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她急得想哭。
这时候,村长孙向前正好从地里回来,扛着锄头哼着戏曲儿走了过来。
他从老远处就看到关蕾了。
“新媳妇在打水啊,怎么一直站在这儿啊?”
关蕾红着脸,说:“这水桶太重了,我有点打不上来。”
孙向前把锄头丢在一边,走过去接过井绳,轻轻松松几把把水桶提了上来。
“谢谢村长。”
“没事。”村长快速地盘好井绳,提起水桶,说,“走吧,我帮你提进去。”
这时候,赵阳他爸赵宏才背着手,从村头那边走了过来,嘴上还叼着一根烟。
村长本来就喜欢开玩笑,便喊道:“你个老奸臣,出门都不知道给儿媳妇把水打好,你就不怕老了人家不给你饭吃。”
关蕾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低声说:“爸,咱家这水桶有点大,我实在提不起来,要不改天我们换个小点的吧。”
赵宏才吧唧了下烟,接过水桶,说:“这水桶跟着我们几十年了,赵阳他妈提,赵梅提,赵兰提,她们都没说什么,轮到你,就觉得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