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在吕安飞将饭菜尽数吞咽的半柱香后。
他便如荣笙所料地口吐白沫,转而全身抽搐,重重倒地。
“你......你果真要害死我!”
吕安飞恶狠狠地瞪着荣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吕大人莫要如此想,”荣笙笑容阴森,看得吕安飞下巴打了个寒战。
“在下都说侯爷不会要了您的命了,这点药不会对您怎样的。”
“不过,”荣笙话锋一转,嘴边笑意更加阴冷,“接下来您会受尽折磨,话也会说不利索,只可惜到时太子殿下派人来了,您也难诉衷肠了。”
“你这个歹毒之人!”吕安飞气红了双眼,心口痛得仿佛刀割,“我的要求根本不过分,而且我们两家本来就沾亲带故,那荣锦还在牢中,只要把我救出去,我也会和刑部曹大人说情,将她救出去的!”
“得了吧吕大人,若曹大人真的和你亲如兄弟,你早就被他私自放了,哪还要等到今日。”
荣笙一口回绝:“善恶终有报,吕大人你就该是这个下场,静静等死吧,在下告辞!”
“不对!”就在荣笙转身要走时,吕安飞忽然大喊一声。
荣笙回头一看,只见吕安飞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敏锐的目光定在荣笙脸上:“荣德信再怎么狠毒也不会不管荣锦,你根本就不是荣德信的人!”
“说,你到底是谁!”
“呵呵,吕大人厉害啊。”
荣笙冷笑:“这就猜出来了。”
“没错,我的确不是荣德信的人,但也不是太子派来的。”她撕下了脸上最后的伪装,“我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不单是你和荣德信,太子也一并要死,你们才是要下地狱的人!”
“你......”
吕安飞看着荣笙目眦欲裂地嘶吼,面容愣怔了一瞬,他回想起方才荣笙听到三年前沈家的事时,细微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你不会是沈家的故人吧......”他彻底结巴了,“可沈家军都死绝了,你又是谁?”
“哼,你到死都不会猜到我是谁的。”
荣笙无情地撂下一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辗转走出了刑部大门,荣笙激动的情绪也彻底平复如初。
她悄悄来到还在地上沉睡的两个侍卫跟前。
在他们身上轻点了几下穴位,那二人瞬间苏醒过来。
与此同时,荣笙也闪身走远。
“哎,大哥,方才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何会躺在地上?”那个矮个侍卫从地上起身,揉了揉昏沉的脑门问道。
另外一个侍卫此刻也悠悠转醒了,他晃了晃脑袋,清醒了几分后才想起刚刚扔到他们身边的瓷瓶。
“糟了,我们中计了!”
他大喊一声不妙,在那矮个侍卫诧异的目光中,他焦急地转身跑向刑部里面。
绕过一众侍卫,他来到囚牢重地,可却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他挠了挠后脑勺,悻悻地回到了大门口。
“马上就是行刑的日子,我们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听到了吗!”
那矮个侍卫怔怔地看了一眼高个侍卫,缓缓回道:“知道了大哥。”
就在这二人谈论之时,荣笙早已回到了后宫内。
她按照原路返回,在兰华宫中换回女装,这才信步走出宫门。
从她离开到现在也有半个时辰了,柳灵此刻在宫门外的马车上担忧地绞着帕子,却不敢动弹一丝。
直到看见荣笙掀开车帘,她才如释重负。
“郡主,您终于回来了!”
柳灵松了一口气,看着荣笙眼神放光。
“我进宫的这段时间那些眼线可有异常举动?”荣笙全身放松地坐下来,拿起茶杯一边喝一边问道。
“奴婢倒是没发现,”柳灵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道,“郡主那边可顺利?”
“很顺利,时间不早,我们还是赶紧回侯府吧。”
荣笙一声令下,车夫便马不停蹄地直奔侯府的方向。
不多时,二人已经进入侯府径直朝龙鹤堂走去。
“笙儿辛苦了,见到那吕安飞没有?”
荣德信在荣笙离开的这段时间,依旧是急得在房中来回踱步。
此番见人平安回来,而且其手中食盒也不见了,终于是宽了宽心。
“父亲放心,女儿已经将您交代的事办妥了。”
“真的?”荣德信一听面色又缓和了几分,“那饭菜他也吃了?”
“父亲......”荣笙一听他提到那饭菜,故作犹豫,她支支吾吾了片刻,终于道,“那饭菜吕大人并没有吃。”
“你说什么,他为何没吃?!”
“吕大人只将饭菜打翻在地,说他没胃口。”荣笙胡诌道。
听到此,荣德信惊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那饭菜就是为了灭口,现在吕安飞没吃进口,也就是说他还活得好好的,那去这一趟还有何用。
“唉——”荣德信深叹一口气,变得一筹莫展。
他真是后悔没有明说,就算荣笙现在变得明事理,但终究心思单纯,不会领悟到这一层。
“父亲为何叹气,女儿这次可有行为不妥之处?”荣笙瞪大眼睛诧异地问道。
“罢了,吕大人不吃就不吃吧。”事已至此,荣德信也不想再提此事,就算吕安飞没死在自己手里,太子也定不会放过他的。
就算吕安飞在刑部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自己只需在圣上痛哭流涕一番,吕安飞又没有实质的凭证,相信圣上定然会放过自己的。
“不过,笙儿在刑部可有问出什么?”
“正如父亲所想,吕大人确实犯了大罪,他贪了国库几十万两银子,圣上勃然大怒,就将吕家判以死刑了。”
“哦原来如此,为父竟不知吕家还能如此大胆。”荣德信装作很吃惊,其实心里早就料到可能是这个原因。
“那父亲,我们现在怎么办,母亲还关在大理寺呢。”
“没关系,只要她咬死不认和吕家一事有关,大理寺就拿她没办法,毕竟也没有什么证据。”
“哦——”荣笙恍然大悟道,“父亲这么说女儿就放心了。”
说完,荣笙就准备起身告辞,却忽然被荣德信叫住。
“笙儿等等,为父还有一事要交给你。”
“父亲有何事尽管提,女儿自会竭尽全力去办。”
荣德信对于荣笙的态度很是欣慰,他柔声道:“如今荣府只剩你我父女二人,为父处境窘迫,荣锦就要靠你这个长姐去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