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草……”
一旁的橙宫一连爆了好几个脏字,他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把短剑,其他人也纷纷抽出了刀来。
百目此刻只觉得脑袋里全是浆糊,大脑好像一下子不会运转了,瞧见众人掏出了刀,语速急切地破口骂着:
“你们脑子有泡啊,那是鬼,你们用刀?你们以为是桃木剑啊?”
轿子抬杆上坐着的二花不见了踪影,她出现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槐上。
尖锐的断枝扎穿了她的胸膛,赤红的血水不停地从她的破开的胸口里不要钱地往外涌。
赤红的血水顺着她袒露在外的胸膛一路呼啦啦地溢在树干上,痛苦凄惨的面庞还在哼唱着那古怪的唱词,
伴随着那痛苦的哀嚎声,赤红的血也顺着眼眶汩汩地朝外涌着,紧接,鼻子,耳朵,而后那凄惨哀嚎的歌声被呛在满口的血水之中。
无数年轻女人披散着头发,裸露着身躯挂在枯槐上,七窍以及胸口不住地往外淌血。
这一具具扭曲狰狞的模样,在黑暗中仿佛照映在一盏盏红色的聚光灯下,
狰狞的,
扭曲的,
阴森的,
邪恶的……
周围充斥着恐怖又凄厉的画面,剧烈的视觉冲击,折磨着每个人的理智。
那下方的枯槐兴奋地舞动着枝干,紧接那些挂在树上的女人竟开始脱离了树干,她们身后鼓动着如同巨大血管般的树藤,在半空中晃动着张牙舞爪地朝着张宸一行人扑来。
东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后的几人也是吓得呆滞在了原地,仿佛魂归天外般,嘴里嘟囔着:
“树活了,树活了!”
“哈哈,长生术,长生术……”
所有人的理智都在疯狂的往下掉,
这几个家伙的理智值都不高,全都在13或者14,一看就是基本没怎么加过点。
此时san值都几乎掉了一半,一旦san值低于10就会陷入幻觉或者混乱,一旦低于5就会彻底疯狂。
张宸的17点心智值已经算是几人中最高的了,此刻还能勉强保持住清醒,但胸膛里那肋骨作响的心跳却仿佛要破开胸膛跳出来。
身后的几个家伙抱着脑袋大吼大叫着,要不就是站在原地呆滞地哈哈笑着。
此时,张宸眼前仿佛被红色所浸染,像是有血自视野的画面上方不断地朝下淋着,几乎整个视线都变成了一片血红。
啪啪!
张宸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脸上火辣辣的痛楚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
眼见周围一片混乱,那些被树藤吊在半空张牙舞爪的人皮,此刻正不断地朝这边逼近。
他扯开了嗓子,极力挤压着胸膛里的空气,将嗓门放到了最大,凄厉的嗓音因为急切而变得尖锐,破音。
“跑,扛起轿子,快跑啊!”
凄厉的大喊只将附近理智值掉得不算太狠的百目和橙宫喊回了神。
两人惶恐地张望着四周,就见张宸一边扯着嗓子一边左右开弓地扇着东辰的脸。
“快醒醒,醒醒!”
两人立马反应回神,扭身冲向了后面几个又哭又叫的家伙,手劲十足的扇了过去。
“妈的,醒醒!”
疼痛的作用果然有奇效,两颊的刺痛让几人有了片刻的清醒。
张宸两手忙摸索着抬杆扛在了肩上,扯着嗓子大喊:“抬轿,跑!”
求生的本能让众人此刻默契十足,理智回笼的一瞬,已经经历过数道关卡的几人立刻就扛起了抬杆,撒丫子开始狂奔。
后面传来颤抖的呼喊,“妈的,去哪啊?咱们跑去哪?”
但是谁都不敢停下,橙宫抖着嘴唇极力忽略着周遭那些可怕的景象,撕裂着嗓子企图给自己足够的勇气。
“管他娘的,跑就对了!”
山径已经不见了踪影,周围全都糅杂在了一片荒芜之中,只有无数的吊着人皮女的枯槐在朝着众人的周围移动。
八人扛着轿子,在树间的缝隙里铆足了劲的狂奔。
混乱的树阵迷惑着众人的方向,前方,一棵巨大的枯槐拦住了众人的去路,垂挂在半空的人皮女尖笑着朝着正前方的张宸和橙宫直扑了过来。
察觉到身后的几人速度变慢,张宸立马大喊:“别停,继续跑!”
橙宫大喊着:“草,前面,前面!”
张宸却是丝毫不顾那飞扑过来的扭曲人皮,喊着:“信我,跟着我跑!”
眼见那玩意儿已经扑到跟前,可几人此时也不敢停下,只能口中不停大骂着,蒙头朝前冲去。
前方的张宸和橙宫直直撞向了飞冲下来的人皮女。
一股阴风掀起了几人的衣摆,仿佛有冰凉的手抚摸过了他们的脸颊。
粗准的树干被瞬间冲散,他们犹如撞向了一团空气,直挺挺地就冲那枯槐中央冲了过去。
橙宫急促的呼吸着,不可置信地飞快扫了一眼张宸,就见他两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在辨认什么。
那居然是幻象?
众人此刻仿佛越发有了信心,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张宸在前方指挥着前进的方向,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喂,小心!”
前方的几人齐齐扭头,就见一只人皮女突然从一侧冲了出来,舞动的人皮瞬间张开了手臂扑了后方抬轿的一人。
“啊!”
一声惊叫,后方几人猛地一个急刹,轿子瞬间朝前惯性地一晃,身着红色嫁衣的新娘顺势就从轿子里栽了出来。
新娘脸朝下地倒在地上,扬起的喜帕落在了不远。
紧急停下的张宸几人都被这一突发状况给吓了一跳,百目飞快扫了一眼脚边的新娘,伸手就准备将新娘扶回轿子。
这一路状况百出,轿子里却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他们心底早已有了猜测。
眼见百目准备扶人,橙宫猛地伸手一把拽住了他,喝道:
“别动!”
他声音低沉地开口:“习俗里有云,新娘出嫁,谁揭了喜帕看了新娘的脸,谁就得娶她,除了新郎,谁都不能看她的脸。”
要娶她?
百目一听,吓得忙后退了一步,这新娘子根本不可能是个活人,娶个死人或者是鬼,跟要他命有什么区别?
橙宫一把抓起脚边的喜帕,忙兜在了新娘的头上,罩住了她的脸,口中一边念叨着“无意冒犯,无意冒犯”一边将新娘重新扶进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