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浩心急如焚,“你别信她的鬼话,她是我的不孝女,整天跟我作对。”
他万万没想到,从来不放在眼里的隐形女儿会在关键时刻,给他重重一击。
美妇更是横眉竖目,凶巴巴的吼道,“陈银娣,你非要害了全家才甘心吗?没有了陈家,你什么都不是,只能去青楼卖身。 ”
陈银娣的脸色铁青,宁知微呵呵一笑,“果然是后娘,但凡有半点慈心,也不会说出这种无耻的话,她这一身伤是你弄的?”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一个视而不见,放任不管,一个使劲搓磨前妻生的女儿,都不是东西。
美妇,也就是陈世浩的夫人,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她的嫡母,教她规矩天经地义,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 但毕竟是县令之女,不能让别人小瞧了。”
宁知微冷笑一声,“教她什么规矩?跟你一样,婚前跟有妇之夫苟合吗?”
这话一出,陈世浩夫妻的脸色都变了,不敢置信。
宁知微早就查过西北和明州各地官员的履历和资料,什么都知道,”陈世浩 ,从小家贫,正清五年二榜进士,五年后授官白云县县令一职,至今有十二年了。”
“自从你来了之后,苛政多如牛毛,百姓民不聊生,而你,十二年间多了一个占地十几公顷的草场,一条长街的店铺,三间大宅,二个农庄,这都是民脂民膏。”
别人都不愿意来西北任职,所以,陈世浩的县令一坐就是十二年,不升,也不调离,成了白云县的土皇帝。
陈世浩脸色剧变,“你胡说,我妻子是名门望族,有的是钱。”
宁知微淡淡的问道,“哪个妻子?”
“第一任妻子,你恩师之女,织布绣花供你科举,你一朝成了进士,原配就死了。”
“第二任妻子,富商之女,拿出所有嫁妆给你跑官,终于成功拿下白云县令一职。”
“第三任妻子,上官的庶女,也是现在这位陈夫人,你们勾搭成奸的第二天,第二任妻子就暴毙而亡,死因不明。”
全场 鸦雀无声,静的出奇,都震惊的看着陈世浩,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靠妻子起家,靠妻子发达,每一任妻子都是他的助力,而前两任妻子死的恰到好处。
一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好可怕。
什么死因不明,应该是被他害死的。
陈世浩像见鬼般看着她,嘴唇直哆嗦,她怎么会查到这些?
宁知微眉眼清冷极了,“对了,你第三任妻子的嫁妆只有二十四担,全是华而不实的东西,也就值个一千两银子吧。”
“而这草场就值个几万两银子,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一年的俸禄也就三百两银子,十年就三千两,这还是不吃不喝的情况。”
太贪了。
“所以,你说说,这钱哪来的?”
陈世浩浑身发抖,脸色白的吓的,“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宁知微。”
全场一片骚动,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静宁县主?!
陈世浩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个女杀神怎么跑来白云县?
陈银娣又惊又喜,“静宁县主?你是静宁县主?”
“是。”
陈银娣扑通一声跪倒,“静宁县主,我是陈世浩第一任妻子生的女儿,状告陈世浩杀妻灭女,我的母亲是他亲手捂死的。”
陈世浩快气疯了,这种时候还被亲生女儿捅刀子,他后悔莫及,当初一出生就该将她掐死,“你胡说!”
陈银娣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额头都出血了,“虽然我当时只有四岁,但我依旧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母亲搂着我在午睡,我睡不着悄悄爬到床后, 陈世浩走了进来, 走到床边毫不犹豫的拿起枕头捂住母亲的口鼻……”
她眼中全是泪,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幕,这是她终其一生都忘不掉的噩梦,“我看着她无力的挣扎,最后……终于不动了,陈世浩,你是个畜生。”
陈世浩倒抽一口冷气,她居然也在现场,亲眼目睹了一切,可,这些年装的像无事人般,不露一丝声色,小小年纪太可怕了。
“闭嘴,静宁县主,这是她的幻觉,她凭空捏造出来的,是她记恨我只疼别的孩子,不疼她,她应该好好反省自己,是她自己不讨喜……”
宁知微深感不耻,就算没有陈银娣的这番话,光是看陈世浩的履历,也能查觉出猫腻。
他踩着两任妻子的尸骨往上爬,毫无人性。
“各位,陈世浩勾结前朝余孽残害我大齐士兵,可有实证?“
“有。”又是陈银娣,她蛰伏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我偷听到,他为了活命,不光出卖了守城的士兵,还将粮仓的位置全部告知,还怂恿前朝余孽打劫城中的富商和官员。”
现场的官吏们勃然大怒,“原来是你,狗东西,我跟你拼了。“
陈世浩见状,深知没办法在白云县待了,”静宁县主,我愿意将这个草场献给您。“
他只求脱身,等着他日东山再起。
宁知微淡淡的道,“这已经是我的。”
陈世浩暗暗叫苦,怎么像土匪?“我将名下的商铺、田地,宅院都献给您,只求您高抬贵手。”
宁知微不置可否,拿出纸笔刷刷写了起来,随后将纸笔扔到陈世浩脚下。
”陈世浩,把这签了。“
状纸上罗列了一堆的罪名,杀妻灭女,出卖士兵,贪污受贿,残害百姓,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陈世浩死活不肯签,被硬按着手画了押。
他心中恨的咬牙切齿,静宁县主,你我无怨无仇的,你却对我往死里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倒在我脚下求饶。
他想的很美好,但,宁知微可不会留下隐患,“把他拖出去砍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不合流程,按理来说,要送去京城刑部复审,等候最后的定夺。
官员再小,也不是你想杀就杀的。
陈世浩更是歇斯底里的怒吼,“我是朝廷命官,你没有资格砍了我。”
宁知微听而不闻,挥了挥手,冬生将人拖出去,不一会儿,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冬生进来回禀道,“回主公,已经就地正法。”
众人被这一手震慑住了,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凡是作奸犯科的,都被拖出去杀了,只留下一个万事不肯沾手的,一个装糊涂的,直接罢除官职。
雷厉风行,杀伐决断。
眼下,就是找到苏明瑾搜刮出来的财富和粮食。
陈银娣站了出来,“静宁县主,我知道前朝余孽将抢来的粮草和珠宝首饰藏在哪里。”
宁知微深深的看着她,她知道的有点多啊,“哪里?”
陈银娣咬着嘴唇,“能不能换一个条件?”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