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的婚礼仪式可能很一般,但三丫的喜酒摆的相当有排场,参与此次喜宴的人只怕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场面。
李家村村里村外摆满了桌子,一直延伸到寨门外很远很远,村里的村民们全出来帮忙了,单做饭的大灶就垒了十几个,那么多的食物酒水,竟然还不够用,朱将军喝的高兴,压根没注意到,还是朱氏拿出体己,派人又去采购了一些。
喜宴从傍晚开始,一直喝到了三更半夜,宾客们才开始陆续散去,朱将军喝大了,还在宋家住了一夜,就住在新房后头,三丫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惊动了院里的守卫。
夜里秦钰睡在东边的炕上,三丫去了正房西间,这里早被三丫放了张小榻,吉祥在柜子里放了被褥,三丫铺好床就睡了。
秦钰在炕上靠坐了半夜,屋里的烛火太亮,晃的他睡不着觉,秦钰嫌躺着心烦,起来在屋里走了一会儿,看三丫那边光线倒是昏暗,就走过去看了看三丫。
三丫累了一天了,盖着自己的被子就睡着了,压根没发觉秦钰走过来了,正睡的香甜。
秦钰盯着三丫看了一会儿,又回到东间的炕上,呢喃了一句,“没心没肺,还是那样。”
以前他和三丫在外逃亡时也是这样,三丫说睡就睡,有时候秦钰话还没说完,那边三丫的呼吸就重了,秦钰就知道三丫睡死过去了,没想到今天也是如此,在这样情况下也能保持好睡眠,完全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屋里还有个大男人。
翌日清晨,三丫是被秦钰摇醒的,“外面有动静了,快起来收拾一下。”
三丫打着哈欠起床收拾,找了两身衣服出来,“这是你表弟妹送来的,换上吧,喜服换下来。”
秦钰回到东间换衣服,三丫在西间换,等三丫把被子塞进衣柜,走到门口大喊了几声吉祥。
吉祥端着脸盆进来给三丫洗漱,三丫比了请的手势,示意秦少爷先洗,秦钰往凳子上一坐,“你先。”
既然秦少爷谦让,三丫也不矫情,自己先擦牙洗脸,等三丫洗完了秦钰才洗。
洗漱完了,三丫坐在妆台边梳头,秦钰又站在她身后看她梳妆,三丫看着镜子,“先等会儿,我梳完了就给你腾地方。”
等秦钰收拾完,两人出门准备去正堂吃饭,院里的守卫拦住了他们,不许他们出去,三丫早就饿了,当下脾气就上来了,“少拿鸡毛当令箭,朱将军哪有这么不近人情,还能不让人吃饭了?”
守卫正不知道怎么回嘴,朱将军就出来了,“你可以出去,但他不行,你吃完了给他带点就行。”
三丫换了个笑脸,“朱将军,昨天喝开心了没有?”
朱将军点头,“喝好了。”
三丫继续吹捧,“多谢朱将军成全,我们正打算找朱将军道谢呢,刚好碰到将军。”
朱将军哈哈一笑,指着秦钰阴沉的脸笑道,“得了吧,这小子不定怎么骂我呢,今天我就告诉你,老子是绝不会放你走的,这些人以后就住这里不走了,你别想偷跑。”
“这话说的,朱将军,我们都成亲了,总不能每天连屋子都不出吧,将军通融一下,别管的这么严。”
朱将军看着三丫,“傻妞,我是为你好,我要是看的松了,这小子准得跑,那你可惨了,煮熟的鸭子飞了,看你怎么办?”
三丫立刻保证,“不会的不会的,我厉害着呢,肯定能管住他,将军就别操心了。”
可惜朱将军不听,带着人离开了宋家,留下了四个小兵看着秦钰,每日还有军营的人在村外巡逻,时不时过来换班查看,宋家其他人还好,出入不受影响,秦钰可就惨了,那些兵看的死紧,连房门都不许秦钰出来,连累的三丫也失去了自由。
三丫躺在小榻上,对正在拉弓的秦钰抱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怎么又开始坐牢了?”
秦钰回她,“你要是无聊就出去转转,那些守卫又不拦你。”
三丫翻了个身,翘起双脚,手托着下巴,“我上午出去过了,出去多了不好,那帮守卫会打小报告的,说我不亲近你,不像新婚燕尔的夫妻。”
三丫觉得朱将军还在怀疑他们,所以才一直让人看着,那帮小兵无聊的很,还和换班的守卫嘀咕三丫总往外跑,看三丫的眼神怪怪的。
次数多了,三丫再自诩脸皮厚也顶不住了,主动减少了外出的频率。
三丫刚想躺平再睡一觉,吉祥却跑进来说了个消息,“姑娘,老爷回来了,带着少爷和姑爷一起回来了。”
三丫立刻翻身下榻,出门去东院见宋长生。
宋长生才刚进院子,给父母请了安,三丫一进来就被宋章喊住了,“你真把秦少爷娶了?”
三丫点头,“嗯。”
宋章明白了,“怪不得呢,爹本来还不打算走的,表姐夫偷偷送了信,说越王大怒,让爹赶紧跑。”
“张放给送的信?算他有良心。”
三丫算着日子呢,宋长生确实回来的晚了点。
宋长生坐在椅子上,问三丫,“秦少爷怎么会被朱将军抓住?又怎么会到咱家当上门女婿?”
三丫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朱将军就是在和越王赌气,故意气他的,我要是不答应,秦少爷就得缺胳膊断腿了。”
宋长生叹气,“唉,无妄之灾。”
三丫问宋长生,“越王会派兵来打吗?”
宋长生也不知道,“现在平城也不太平,我也不知越王会不会打过来,走一步看一步吧,左右秦少爷好好的,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因为秦少爷出不了屋门,所以宋长生这个老丈人就只好亲自去见他了,秦钰手足无措的站在屋里,活像老鼠见了猫。
宋长生并没有为难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吧,我过几天去平安州见魏大人,再帮你想想办法。”
秦钰恭敬的鞠了一礼,“小婿明白。”
宋长生看他的眼神很复杂,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