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秦少爷哭了许久,把这段时间积攒的痛苦全都哭了出来。
等三丫和宋章送了午饭进来,秦少爷还躺在炕上发着呆。
三丫的语气好了很多,“秦少爷,你饿不饿呀?该吃饭了。”
秦少爷躺着不动,也不回应他们。
三丫走到炕边,看秦少爷还闭着眼睛,就伸手戳了戳他,秦少爷睁开眼,目光不善的盯着三丫。
三丫嘿嘿一笑,“起来吃饭吧。”
秦少爷又闭上了眼,摆明了不想搭理三丫,三丫也不气馁,继续和秦少爷说话。
“少爷可真难伺候啊,起床吧,吃了饭还要吃药的,我爷爷特意去镇上抓的药,外面的雪可大了,来回一趟可费劲了,我爷爷刚才才到家的。”
其实三丫是诓他的,宋老爷子根本就没有出门,现在的天气根本出不了门,家里的药还是上次二丫生病时剩下的,三丫纯粹就是道德绑架。
这一招还是有效的,起码秦少爷给了点反应,“我不吃。”
秦少爷的声音更难听了,三丫觉得耳朵都不舒服了。
“吃吧,早吃早好,等你好了就能离开了,你打算去哪儿啊?回京城还是去燕州找你舅舅?”
秦少爷果然吃这套,没有再闭上眼睛,宋章趁机一把把秦少爷推起来,让他坐在了炕上,三丫搬着小炕桌放在了秦少爷面前,“吃吧吃吧,病怕三碗饭,多吃点好的快。”
可惜秦少爷有心无力,他的嗓子疼的厉害,连说话都不方便,就别提吃饭了,只勉强吃了一小碗就吃不下了。
三丫看秦少爷就吃了那么一点,羡慕的向宋章示意,“你要是每顿都吃这一点,咱家能省下多少粮食。”
宋章抬起胳膊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我可是壮汉!”
三丫白了他一眼,“这位壮汉,收拾收拾把碗送回厨房。”
“还用你说,我眼里有活。”
三丫很赞同,“去吧去吧。”
宋章收走了碗,又把药端了过来,还贴心的问了一下秦少爷,“要不要给你找个蜜枣啊?”
可惜秦少爷误解了,还以为宋章在嘲讽他娇气,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看的三丫脸都皱了,“你不嫌烫啊?”
宋章竖起了大拇指,“爷们!都不怕烫的。”
等宋章收走了药碗,三丫出言提醒,“你好好养病吧,没人知道你在我们家,有事就喊宋章,不要乱跑,最近我们这里闹劫匪,小心被劫。”
秦少爷留在宋家养病,西院的魏承也不知道,他轻易不到东院来,对东院的情况并不清楚。
皇帝终于到达了建康,开始收拢四散的朝臣,准备对北方的乱象进行管理。
皇帝朝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敦促户部准备赔款,户部表示国库没钱,早就被几次战争消耗完了,于是皇帝就把主意打到了税收上,下令全国征税,这一命令自然引起了朝臣反弹,大家上书请求皇帝三思,如今国家动荡,再加赋税只怕会引起民变。
如今的皇帝早已失去曾经的威望,还杀死了一直追随自己的心腹,武将们大多愤恨不平,不愿再做皇帝手里的刀,于是纷纷战队文臣,皇帝无奈,只好撤回了命令。
北方的民心需要安抚,因为官员管理失职,北方各地都有流匪滋生,朝廷对北方的官员进行了大清洗,各地官员都进行了调动。
皇帝虽然割让了三个州府,但也不想抛弃整个北方,此次调任是真的用了心的,怕官员们胆小,不敢到北方任职,于是开了特例,允许黄河以北的州府选官可以不避籍贯,还让吏部重选河间府知府,以安河间民心。
就这样,魏荀的名字再次出现在皇帝面前,皇帝沉吟了一会儿,亲手画了红圈,魏荀又一次成为河间府知府。
年前河间府终于开始剿匪了,有官兵到各村四处查访,寻找可疑人等,很快就到了李家村。
宋家得了消息,立刻将秦少爷藏在了窖中窖里,等秦少爷进了地窖,赫然发现窖里还藏着一个人。
虽然不知对方身份,但二人并没有惊慌,很和谐的藏在了一起。
二丫有些担心,“三丫,魏伯伯和秦少爷不认识啊,他们能待在一起吗?”
三丫很无所谓,“反正都是不能见人的人,有什么不能待的,有地方藏已经很好了。”
宋家是官眷,官兵们还是很客气的,三丫还发现了个熟人,那个领头的官兵貌似来过她家。
宋老爷子领着官兵们四处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领头的人一拱手,离开宋家去了别处。
二丫见他们走了,准备去西院放人,三丫拽住了她,“那个领头的来过咱们家,他的功夫很厉害,嗖一下就跳到墙上了,等他们离开村子再说。”
三丫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宋家不是所有人都镇定,那个领头的官兵确实察觉到不对劲,宋家是官眷,按理说面对官兵不该心虚才对,于是官兵们又杀了个回马枪,借着口渴的名义到宋家要水喝。
这次官兵才算是真的走了,段师傅亲眼看着他们出了村,三丫拍了拍心口,“这些人可真精,幸好咱们没放他们出来,不然还真容易被看出来。”
地窖里的二人等了许久,还以为宋家被发现了,心跳都乱了,幸好地窖里没有武器,不然魏承都打算拿武器出来了。
“出来吧,没事了。”
宋老爷子的声音犹如天籁,地窖里的两人顿时心脏落地,等他们从地窖里爬出来,被冷风一吹才发觉自己出了汗。
“快回屋歇着去,你病还没好呢,别再着了风。”
秦少爷看了一眼魏承,跟着宋章回了东院。
魏承指着秦少爷问宋老爷子,“这人是谁?怎么也藏到地窖里了?”
宋老爷子也没瞒他,“这是越王的外甥,朝廷容不下他了,躲在我们这儿养病。”
魏承知道他是谁了,“原来是他啊,唉,越王如此人物,竟被朝廷列为逆贼,毫无天理!”
那边秦少爷也好奇魏承的身份,于是就问了宋章,宋章嘴闭的可紧了,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秦少爷只好作罢,觉得宋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