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荣愣了愣，随后点头，“知道，丫鬟烫伤的。”
“那你记不记得那丫鬟为什么烫你？”
“不知道。”陆惊荣瘪嘴，“母亲没告诉我，只告诉我是丫鬟烫伤的。”
陆惊漠眼睛一眯，“你自己不记得？”
“不记得了，小时候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
他说到这里抬头小心看了眼陆惊漠，“只记得你很可怕，要远离。”
陆惊漠额头直突突，什么叫做我很可怕，要远离。
小时候的他是很想和哥哥亲近的，只是母亲不喜欢他，一直不许他去找哥哥。
“大哥倒是说说，本国公怎么可怕了，又对你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陆惊荣瑟缩了一下，脑子里回忆着二弟欺负他的场景，可是，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最后他摇头，“想不起来，一点也想不起来。”
陆惊漠也在快速转动着脑子，他这情况不对，没有任何记忆，却记得他很可怕，要远离。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他不认为这是正常情况，他倒是像被人下了一种暗示。
远离他。
可为什么要远离他？
他自认为不是个残暴之人，加上位高权重，若兄弟多亲近，对他也有好处。
不对，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想到？
得好好捋一捋，大哥莫名忘记了小时候的事，如果说他怕他，远离他，是一种暗示。
那么他的失忆是不是也是用了某种手段？
如果是，背后之人为什么要让他失去记忆？
问题有点复杂，看他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陆惊漠暂停思考这个问题。
他静默沉思，好半晌后，又问道：“母亲对你可好？”
陆惊荣似乎有些不知怎么回答，表情很是纠结。
好一会才开口，“母亲对我还算好，就是不大爱理我，只有在人前时才会很关心很关心我。”
闻言，陆惊漠心里的疑惑又重了，他一直以为母亲把大哥当宝，可现在听到大哥亲口说的话。
母亲对大哥的一切好像都是装出来的，那为什么又要装？
脑子里忽然想到刚才陆惊荣说陆晴不是他大女儿一事。
他提出此事，不光刘氏这个亲生母亲不去查，就连元氏这个祖母也不去查，反而呵斥陆惊荣。
如果陆晴真的不是陆惊荣的孩子，那刘氏和元氏想来是清楚的，可她们却故意隐瞒了。
自己的亲女儿和亲孙女被调包了，做母亲的和做祖母的不但不去查不去找，反而帮着隐瞒，究竟是为何？
“祖父！”门外传来陆鱼的声音，朝着门口一看，陆鱼正爬过门槛进来。
出了地牢后，陆惊漠就直奔陆宅，压根没带陆鱼，陆鱼气，找到秦六六带她跟了过来。
“不好好练功，跑来做什么？”陆惊漠对着她招手。
陆鱼小跑过来，瞪他，没回答他，看着瘫在地上的陆惊荣问道：“祖父，你打大伯爷了？”
“没有。”
“那大伯爷为什么好像被凌虐过一样？”
陆惊漠掀了掀眼皮，半点面子不给陆惊荣，实话道：“他一贯来就怂，自己吓自己。”
“哦，是这样啊！”陆鱼其实也知道这位大伯爷很怂，连在书里都没什么着墨，到了后期，甚至压根没戏份了。
“祖父都问出什么了？”
陆惊漠原本不打算说的，但想到陆鱼不是真的三岁孩子，想想还是将刚才他们说的话告诉了她。
陆鱼一听，眼睛瞪的溜圆，一脸的震惊。
“小鱼儿知道元氏和刘氏为什么这样？”
陆鱼狠狠一点头，激动说着，“祖父，从大伯爷不记得以前的事，还有元氏和刘氏的不正常之处综合一下，答案就是……”
就是什么？这孩子怎么还会吊人胃口？
陆惊漠，陆惊荣都紧张的盯着他。
“答案就是……”陆鱼同情的看着陆惊荣，“大伯爷不是元氏的亲生儿子。”
什么！
陆惊荣愣愣眨了眨眼睛，陆惊漠从她这句话里，一下想到了很多关键点。
如果眼前的大哥真的不是母亲的儿子，那么他没了记忆就可以理解了，祛除他本来记忆，将他彻彻底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但又下暗示不许他接近自己，这是怕被自己发现大哥换了人。
他六岁跟着爹去了边关，那时候大哥是八岁，等他回来时，大哥已经十七岁了。
中间相隔九年，若真是在这九年里换了人，回来后发现他的样貌有大变化也不会觉得奇怪。
在一个，元氏若真的想要找人代替大哥，那也会找个相像之人。
所以，有着九年时间的差距，没人认出眼前人不是真的陆惊荣。
可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真的陆惊荣已经养了那么久了，为什么突然要换掉？
他低头问陆鱼，“小鱼儿，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把自己亲生儿子换走，换一个假的顶上？”
陆鱼刚才也在理这陆家的事，听到祖父的问话，不假思索回答，“别人家为什么这么做，小鱼儿不清楚，但元氏这么做，小鱼儿能猜到。”
陆惊漠挑眉，这小人儿虽莽撞，但还是挺聪明的。
“说说！”
“祖父可还记得陆海最后说的话？”
陆惊颔首，“记得。”
陆鱼：“他那话的意思很明白，祖父是曾祖父的孩子，也同时表明了讨喜的那一个不是曾祖父的孩子。”
“那么一个不是曾祖父的孩子，长的肯定不像曾祖父，要么像亲生母亲，要么像亲生父亲。”
陆惊漠脑袋顿时变得无比清明，小鱼儿的意思是说，那个真的陆惊荣越长越像亲生父亲。
元氏怕被发现，于是来了个偷龙转凤。
如果是真的，真陆惊荣的亲生父亲很可能是他们熟悉的人，所以必须调换。
因为也有与父母都不像的孩子，只要没有特别像的那个出现，谁也不会怀疑。
他仔细回忆着幼时大哥的样子，别说，他脑子里还真出现了一个人。
户部侍郎司云归，可司云归年纪对不上，那就只能是司家老爷子。
亿过往，陆家大房和司家的关系还真的是不错，再想想司云归的样貌，和他那位大哥还真的是很像。
还有陆惊荣家的四个孩子也与司家人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