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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废土 ?

晚间刮了场大风,将山下的海边斜坡吹成了一片断崖。

千凌刚摆脱纠缠不休的经净予,跟着丛巫苜出了门。

二楼客厅和一楼相似,跟刚地震过般,残破得只差洞裂坍塌成碎粉状,千凌止住脚步。

风从绽开的玻璃吹进来,将她挽在耳后的碎发带起,拂过凝白的脸庞。

“夫人?”罪魁祸首之一微垂着眼,一副老神在在的状态。

丛巫苜仍旧全身显形,都说爱人不在身边,女人容易没有安全感,便想着尽量让人安心。

千凌来到这个世界已有段时间,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她知道这里遭到了人为破坏。

而且是她身边的人所做。

没有想到,人类本身会有这样惊人的力量。

侧过头,见丛巫苜不以为然的态度,她也没有多嘴询问。

“走吧。”遭殃的应该仅是场地而已。

夜里温度下降,考虑到千凌身体,秦约没有候在室外,他站在唯一空旷的落地窗前。

风从破碎的玻璃洞口中刮进来,更换了一室温感。

千凌下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笔直的身躯。

手心一痒,身边的丛巫苜连人带衣隐去了身形。

大厅被毁得不像样,连灯具都受到影响,整个室内只有外面施舍的月光。

男人很高,她测量着距离,站在离对方四五米处,不用仰视,便足以将人看清。

他生得俊逸非凡,那双眉仿若苍劲远山,目如深海,面廓清朗,分割出一道高挺的鼻梁。

看似随和,光影一打,四周斑驳脱落的墙皮都带上了无言的肃穆感,让人毛竖骨寒。

如非迫不得已,千凌其实不愿在这样的环境下,与异性见面,像是回到了被尾随那些年。

只是她一向躲藏得很好。

除了男人带来的压迫感,她还感受到耳边轻缓的呼吸,离得很近,热气吹拂在耳际。

前后被围。

奇怪的是,本该带给她惊惶紧张的氛围,却没有升起类似的心悸,就好像,司空见惯。

可她分明没有类似经历。

“小千,还记得我吗?”秦约脑子里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只能试探对方。

“秦约。”这个名字从他的记忆片段出现,就跟着想起。

千凌就像拼图一样,梳理着脑中的记忆碎片。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男人的声音沉缓,在他有意柔和的面色下,自带的气场无形消散。

这样的态度,在千凌的记忆中很常见,可能光线问题,好像多了些什么,瞧着意味不明。

她沉默着点了下头。

脑中的片段拼不全,很可能存在遗漏,让本就不擅长交流的千凌压根无法组织语言。

不知道对方目前的情况,她准备等男人先开口。

秦约似乎猜到了一些,细密的睫毛掩下眼中情绪,弯了弯唇让态度更自然,走近一步。

“抱歉,我现在才回到你身边。”他的姿态是清润优雅的,声音含着歉意,眼神认真。

仿佛一个佯装无害的捕猎者,一步步放松猎物的警惕心。

“没关系。”

涉世不深的千凌被话题锁在记忆查询状态,没有注意到黑暗下他的迈进。

来回翻看记忆,但就跟断片般,千凌怎么都接收不了其中的记忆情感,心无波澜。

秦约注视着她。

她对自己的态度陌生又冷淡,不像做过几年夫妻的模样。

根据这些外露的表现,结合之前观察的情况,秦约心中隐约生出了一个猜想。

一知半解。

两人或许都一样。

秦约转了转腕间的佛珠,目色沉沉,极短的头发在这夜色的模糊下,像正邪参半的和尚。

“既然我们分开了——”

千凌回神看向高大的男人,刚刚说了个开头,就见对方三两步走到她面前。

在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时,突兀地将她搂进了怀里,就此打断了她的话。

“短暂的分离是人生正常的磨砺,我想弥补你。”他身上有股清淡的茶香。

千凌没有听进去,她刚刚退后的时候,腰侧被握,而后撞到了另一个宽阔的胸膛......

脑中划过丛巫苜那双炙热的眼,那人似乎是秦约的手下。

她抿紧唇,这情况,是防止她跑掉吗?是不是高看她了。

“小千,我没有忘记你。”毕竟能力都形成了记忆。

首次拥抱,秦约眼底深黯,没有收太紧又不让她脱离。

他的声线冷沉,稍微放柔一些便显得格外温顺动听,更何况他还刻意压低了些,尾音上扬,带着浅浅的缱绻。

可惜千凌没注意。

她向后方扫了一眼,没有人,但她发现,秦约将她向前揽时,后面的人便退了回去。

深感自己如同一只迷路的小羊,前狼后虎,腹背受敌。

被抱了好一会儿,千凌才察觉到对方臂间的小心翼翼。

想到自身与他的关系,又感受到他克制的体贴,千凌放下推开他的手。

“我有了另外的男人。”斟酌再三,她还是选择坦然告之。

虽然这个回归人士不是她定下的,但也是这具身体的正牌老公,而她 ';被自愿'; 的出轨了。

是她不对。

经净予那边是应承过的,眼前这个男人,接受等同于麻烦,得琢磨着解开三人的纠缠。

大概真的被养废了,本就不够聪慧,还越来越疏于用脑,一心想切网,她惟盼生活简单。

所以得快刀斩乱麻。

有另一方磨合的情况下,千凌二选一,想扔掉前任。

然而这是她个人的想法。

秦约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巡到她眼底的无动于衷和懒怠,心中莫名一突。

其实他当时也只是惊鸿一瞥,不是非要......秦约思绪未尽,目光又落到近在咫尺的脸。

窗外的月光照在她身上,犹似镀上了一层迷离的柔光,美得像是注入生机的水晶雕像。

特别是她专注的视线,眼里只他一人时,带来一种难言的心悸,令人心跳骤缓。

“......我能理解。”秦约眼也不眨地咽下先前所想。

是他无意中丢失了对方,才造成难以转圜的现状,他认。

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秦约搂紧怀中人,感受到她起伏的柔软身段,“这些时日是他在照顾你,但是小千。”

他抚摸着妻子的长发,“当初,是他劫走了你。”

“郁夏是想带着你,早日与我相聚。”秦约可以忍,但不能让千凌偏心哪怕一点点。

这样轻飘飘又直白地戳穿真相,千凌面上不再平静,她轻轻蹙起了眉。

甚至联想到,秦约是不是怀疑自己斯德哥尔摩?虽然她确实没动心,但她也确实......

信任经净予。

尽管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对方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主要是能力受限,让她很难走出去。

平日又很难清醒,被对方接手衣食住行,变相的 ';囚禁'; ,她很难去思考这其中的区别。

分辨不清,往日一幕幕搅得她脑袋杂乱,千凌本能地抬起手,想要缓解难受的头脑。

举起的手却被轻轻握住,反塞到男人腰后,他的手代替自己,揉按了几下涨疼的头皮。

“不用多想,所有的事情,作为丈夫,我会解决和承担。”

一句话说得端正又安抚。

秦约按揉的力度轻重适宜,十分舒坦,让千凌慢慢松了些心防,由此产生了些困倦。

不知道能说什么,想推开他却不顺利,只能倚在他怀里。

总有人莫名对她示好,而他们,一个个都擅长自行其是。

且比自己善于言辞。

秦约的手从发间滑落,横过腋下膝窝,将人横抱起,“去吃点东西?”

千凌摇头,抵抗不了就没再想,眉心一展精神再次松散,方才的思索,耗费了太多精力。

秦约皱起眉头。

想起经净予的话,看来,目前的确不适合离开。

一楼客房再简陋,也强过差点成为废墟的客厅。

秦约将人放到床上,他不知道经净予每晚与千凌同床共枕,只猜到对方一定会找来。

于是唤了丛巫苜守门。

秦约不识情爱,却能看出经净予对自己妻子的上心。

也许今晚千凌一时混乱,但难说她明天是否会坚持己见,毕竟经净予是实打实的对她好。

秦约如今也不是没收获,得不到偏颇,但平衡了天秤。

“睡这里可以吗?”秦约坐在床边,不知从哪里端来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

这里的客房千凌都转过,大体相同,干净简约,睡哪都行,只是她的衣物在主卧。

不过,她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经净予,要说多大的情绪起伏,还谈不上。

本身她也没在意。

此时纠结的不过是那层道德感,在被指明有可能早就恩怨两清的情况下,没必要出轨。

但一对比,秦约更陌生。

如果经净予追着不放,千凌慢慢喝着温水,若有所思,“能离婚吗?”

秦约将她凉滑的发丝勾到耳后,轻声道:“不能。”

千凌表情沉静,很难感知到她是否有在动摇,揣测来去,秦约最终又补了一句——

“但可以再婚。”

千凌稍稍抬眸:?

从她手中接过空杯,秦约声线低沉为她科普——

灾世减员严重,婚姻法变更,无论男女,可实行两人或多人婚姻,可以重婚,但不能离。

再次被刷新三观,千凌却只有平静掩饰下的麻木感。

甚至认为有此法规实属正常,不然哪来这般明目张胆的罪犯、解放天性的 ';神经质'; 患者。

感知不到千凌的心绪,但既然提及,与情敌处于相同微妙位置的秦约,不得不多做打算。

他眼睑一碰。

之前引申千凌想象,让她明白若非经净予,作为丈夫的他能给予相同的、或更多的庇护。

且两人出发点不一致。

他的优势在于,经净予以恶为原点,囚她入笼,自己有身份掩护,行事理所应当。

是目前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眸光微动,“小千。”

千凌抬起眸看他。

夜灯昏黄,照不清他逐渐伏低的面庞。

“我们有更多的过去,一时生疏,只需要你重新适应。”

说着话,秦约与她前额相触,一点点凑近抓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而后抬起来,在她手背落下羽毛般一吻。

惊得她猝然回缩,却被出其不意地按住后脑勺,紧接着唇间受力一凉。

秦约偏头衔住了她的唇,或吮或吻,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样的亲密,反而尝到了甘美,让他呼吸渐重。

指腹划过她的后颈轻轻一按,将人压向自己。

“......嗯?”千凌眼毛轻颤,想推他,却被带入男人怀里。

秦约的吻不算温柔,辗转不久便一举攻入齿关,激烈而生疏地搅风搅雨。

几次不小心咬疼了千凌,却也将人逼得几近窒息。

浓厚的男人气息和生猛的侵袭,将她吮得浑身无力。

她的手拍在对方肩上,就像打到被日光晒得发烫的石块,舌尖的麻痒传递到所有神经。

瞎头碰脑的吻渐渐变得缠绵而甜腻......

秦约看似无欲无求,实际上他攻击性极大,稳坐高位之前就非常强势,说一不二。

他是从兄弟姐妹、远亲近友的算计中,一路厮杀走来的。

想要就得拿到,他向来遵从内心,必须一击即中。

天气寒冷,室内在缓慢升温,在反反复复的亲吻缠磨中,秦约渐渐摸清了接吻的窍门。

从技巧生疏到入门......十来分钟时间,千凌被放开喘了好几次气,然后又继续。

直到唇瓣肿疼,秦约才将不知何时钻入衣摆的手抽出,怜惜地轻啄了啄她水润的唇角。

拇指拭过妻子晕红的眼尾,搓开一抹湿润,他的嗓音沉喑裹着暧昧的哑涩感:

“我们是夫妻,以前也这样亲密,你要习惯。”

千凌思维混乱,记忆中原本貌合神离的日常,随着声音进入,经由想象生成新的片段。

朦胧中拥挤着层层的欲。

人类最是擅长洗脑和欺骗,在意识薄弱之际,秦约的话如同魔鬼絮语,让人慢慢减轻对他的抗拒。

看着这样的结果,他眼里的情绪繁冗涌动,像随时要出笼的兽,来回冲撞,挣扎其中。

抱着人轻轻拍抚着削薄的背,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门外的响动。

秦约将不知何时沉睡过去的美人塞进被子里,然后站起身,端的是一派清雅。

从容不迫地朝门口走去。

表现得再大度,压在心里的独占欲和渴望仍旧如雨倾泻,他站在底下,进退失据。

人生无常。

出来一趟,他竟要几次三番地说服自己,以最平常的心态去面对这些糟心的人和事。

容颜易老,年轻人见色起意很正常,等到腻味自会人走茶凉,他只需要坚守到最后。

将她的心拢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