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沐北霆睁开眼,在沈溪知额前落下一吻,起了身。
金銮殿,随着太监的通报声,满朝文武大臣鱼贯而入,跪拜在地,高呼万岁。
沐北霆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的群臣。
一位资深的大臣,眉头紧锁,似乎有重大事情需要禀报。
他向前一步,恭敬地奏道:“启禀圣上,臣有本奏。近年来,皇嗣凋零,后宫嫔妃稀少,子嗣不旺,距离上一次选秀已经过去了五年。为了皇室的繁盛,为了国家的未来,臣斗胆提议,再次举行选秀,充实后宫,以期后宫妃嫔多为圣上诞下子嗣。”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内阁大学士徐怀看了一眼沐北霆,出列缓缓开口:“臣以为,选秀之事虽可充盈后宫,但亦需慎重。皇后贤良淑德,已为圣上诞下两位皇子,如今腹中又有了龙嗣,此乃天意所归,社稷之福。”
丞相陆离则持有不同意见,直言不讳:“徐大学士所言虽有道理,但臣认为,皇嗣之事关乎国本,不可轻视。选秀不仅可以充实后宫,亦可选拔贤良淑德的女子,辅佐皇后,共同抚育皇子。如此,方能确保皇室血脉的延续。”
沐北霆闻言,眉头紧锁,他并不想选秀去应付那些女人,思索片刻,沉声问道:“众位爱卿,可还有其他看法?”
一个大臣出列道:“圣上,选秀之事,不仅关乎皇室血脉,更关乎国家的未来。若后宫妃嫔多为圣上诞下子嗣,不仅可确保皇室血脉的延续,更可从中选拔出优秀的储君人选,为国家的长治久安打下基础。”
沐北霆闻言,面上有些不悦:“立储之事,自古便是立嫡立长。朕如今已两位嫡子,大皇子虽身体残缺,可三皇子在民间也受百姓追崇,且皇后腹中尚有龙种,朕相信,他们之中必有能够继承朕之基业的储君人选。”
陆离思索片刻,开口道:“若,皇后娘娘诞下的是公主呢?”
沐北霆看向陆离,他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三皇子刚出生便封为庆王,若是皇后诞下公主,那储君人选就只有他一人,若是出何意外,便再无可选之人,那皇位不是给了自小无德的二皇子,便是从子侄中挑选……
沐北霆眸色微冷,当年造反,沐景煜做的很干净利落,如今皇室宗亲的人所剩……
沐峰的儿子……沐泽宇虽已战死,却妻妾成群子嗣颇多……
想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淡淡开口:“选秀一事朕自会考虑。”
下朝的钟声回荡在宫墙之间,沐北霆步履沉沉,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香雾缭绕,珠帘轻摆,沈溪知正端坐于窗前,手捧书卷,眉宇间透着一丝宁静与优雅。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轻轻放下书卷,看向来人,站起身来,盈盈一礼:“臣妾参见圣上。”
沐北霆快步上前,扶起她,两人一同坐下。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沈溪知见状,让宫人们退下,问道:“圣上怎么了?似乎有心事?”
沐北霆沉默片刻,终是开口:“今日,大臣们提议选秀。”
沈溪知闻言,眉头微蹙,他如今是以天子的身份在这里,那自是要做天子该做的事。
看着男人,轻声道:“选秀之事,自古有之,何须忧烦。”
沐北霆握住她的手:“朕不愿意。朕不愿委屈了你,也不愿再去应付其他人。”
沈溪知自然明白沐北霆对她的情意,轻叹一声,缓缓道:“后宫确也该进新人了,这样才能绵延皇家血脉,稳固江山社稷。”
沐北霆闻言,眉头紧锁:“进新人又如何?朕不碰她们又何来绵延皇家血脉一说。”
沈溪知心中动容,轻轻挣开他的手,双手叠在一起,良久,开口道:“大臣们提议选秀,无非是为了皇家血脉的延续。若实在不愿选秀……你……可以给荣嫔一个孩子……”
沐北霆闻言,脸色骤变,扣住她的肩膀:“朕不喜欢她!朕与她之间什么都没有,朕的女人只有你,朕从未再和别的女人睡过!”
沈溪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狐疑的看着沐北霆。
她亲眼见过沐北霆对荣嫔的温柔体贴,而且沐北霆也多次留宿锦兰苑,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有呢?
沐北霆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怀疑,微微叹了口气:“你不信朕?”
沈溪知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伸手轻轻拉过沈溪知的手:“朕说没有碰她,便是没有碰她。朕不想和你之间有太多误会。”
沈溪知默不作声,沐北霆继续道:“朕同她早已认识,她祖父对朕……有恩……让朕答应让她入宫……你们在落梅轩后山相遇是个意外,朕也没想到她当时会去那里,朕绝非是为了去见她带你去的落梅轩。朕知她脾性,若是知道朕心悦于你定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来。所以她入宫后,朕有意冷落了你。至于那夜你见到的……朕不喜她自是不会碰她,只是借用了些东西……”
“什么?”沈溪知有点没太反应过来,可她明明就看见他们在……
沐北霆叹了口气:“那夜房中没有灯火,你怎知真就真的是在……不过是用了角先生罢了……朕每每跟她在一个床榻上都觉得厌恶,每次都用面纱盖上她的脸,将她幻想作你,才能勉强让她以为自己侍寝了……”
听完,沈溪知怔住了,所以……她的伤心错付了?
沈溪知有些羞恼:“你既不喜欢她,又何必让她进宫后这般……”
“她的祖父,知道朕太多事了,朕也算是……受人胁迫吧。不过,你放心,荣嫔不会再来惹你不痛快。”沐北霆语气有些无奈。
话虽说刘勇对自己有恩,可那恩,实在是还不完这贪心的一家……那么些年,被逼迫着做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