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第二天,因为前一天熬夜,钟礼一觉睡到下午。
躺在床上复盘了一下视频,他又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已经是晚上了,钟礼觉得有些饿,打算趁着夜色未落,出去逛逛。
夜幕降临的古镇和白天不同,有一种穿梭在现代与古代之间的美,钟礼漫无目的地走着,似乎夜晚的空气都让人有些放松。
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改变了自己上一个阶段的生活,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而改变这一切的人,正是米纪溪。
缘分有时候挺奇妙的,钟礼想,如果那天米纪溪没有出手,大概率他还在那个乐队,或者换个乐队,收入还是那样微薄,住在并不理想的房间里勉强度日。
但他现在,居然也敢肖想重新回到大学里面,补上没念完的那两年。
只是这件事情他还没和任何人说。
手机嗡嗡震动,钟礼拿出来,是米纪溪的电话。
“怎么聚餐找不到你人?你去哪儿了?”
“我在外面,逛街。”
“哦?”米纪溪饶有兴趣地反问,“不错嘛,还知道逛街了,看起来不那么消极避世了呀。”
“嗯。”钟礼回答得简单。
米纪溪站在酒店门口,问:“那你在哪儿呢,我找你去。”
“这地方...有个糍粑摊。”钟礼原以为这地方很有特点,没想到转头一看,糍粑摊很多,一时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算了,我给你定个位吧。”钟礼把自己的位置共享,米纪溪一瞧,也没走出几条街,快步朝着小绿点迈进。
季呈和刘辰周启冬一起在房间里喝点酒,联系不上钟礼,他也没太在意,一向这人都是特立独行的。
不过米纪溪说过来,怎么也没来?
拨了电话过去,米纪溪没接,季呈莫名有些烦躁,不过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于是说:“我有点困了,回房间了。”
“行,队长慢点。”刘辰和周启冬起身打算送几步,被季呈按下,“你们喝吧,这里的果酒还真是不错,回头给你们邮寄点。”
回到自己住的那层,季呈走到池柏风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敲完又觉得自己脑袋可能不好使了,人家估计正在跟未婚妻浓情蜜意,怎么可能有空。
没成想刚打算打道回府,门开了,穿着睡衣的池柏风看着他,“你怎么过来了?喝酒了?”
“你没跟婻清在一起?”
“婻清被她妈妈叫出去了。”池柏风也烦呢,这周芷岚不知道要干嘛,他还不能问。
“那我...进去待会儿?”季呈指了指里面,池柏风拉他进来,“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季呈叹口气,“唉,你也是有家的人了,我这不是也是要考虑吗。”
池柏风锤他一下,“就知道贫,你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稳重交给你,我永远做快乐大男孩行不行?”季呈开起玩笑,坐在沙发上。
“说实在的,也不是我催你,但是和纪溪的事情你就打算这么拖着?”
池柏风看季呈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着为情所困,他作为兄弟,不得不提点两句。
季呈苦笑一声,“池大少,不瞒你说,纪溪这位女强人呢,现在可是真忙,我们俩不在一个步调上,你懂吗?在一起了,是谁要妥协。”
这话不假,其实季呈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米纪溪会把重心偏移到家庭上来吗,当然不,而自己去妥协,学习公司的事物,似乎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
况且放下梦想去做一些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也不是季呈想要的生活。
他觉得如果米纪溪知道,也不会希望他这样。
只是这样一来,问题就进入了死循环。
“季呈,至少要有一次,让纪溪知道你的心意。”
池柏风想起之前萧婻清说的话,坚定的选择,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季呈抬起头,看向窗外,眼神里有一丝迷茫,“是吗,可是...”
每当这种时候,季呈都在给自己找借口,那些被堆叠起来的借口,似乎已经把他最初的热情吹灭了。
池柏风恨季呈在这种事情上的优柔寡断,可是不是当事人,谁也没办法替谁做决定,该说的都说了,就让季呈自己想去吧。
米纪溪找到了钟礼,那人正站在一旁卖扇子的摊位边上,单手插兜,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旁边有小女生想要搭讪,都被他冷漠的态度吓到了,不敢上前。
看见米纪溪,两个人对视一秒,钟礼抬起手。
似乎在说,我在这儿。
好像有种莫名的温度差,米纪溪也挥挥手,风吹起她黑色的头发,看起来格外柔顺。
“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啊?不是说了聚餐。”
“我报备过了,季呈也同意了。”
虽然顶着‘不合群’这个标签,但钟礼做事还是有规矩的,这点乐队的人都知道。
米纪溪点点钟礼的肩头,“你小子,总是这么不合群。”
“需要的时候在就好了。”钟礼淡淡开口,“你过来要吃东西吗?陪你?”
刚巧米纪溪也有些饿了,索性找了家附近的面摊坐下,点了一碗牛肉面。
“你呢?”
钟礼盯着门头的菜单,“一样吧。”
等待面上来的时间,米纪溪看着钟礼,好像确实比之前稳当一些了,也不是那个见到人就想打架的刺儿头了。
而钟礼看到米纪溪,想的是,她好像又瘦了。
这家的浇头单做,和面混合在一起的时候,有种奇妙的融合味道,牛肉现炒,目的就是让顾客吃到一个鲜。
看着狼吞虎咽的钟礼,米纪溪知道,这小子确实饿了。
有时候看钟礼就像是在看弟弟,他年纪也比米纪溪小一些,但这种感觉会在和钟礼对视的时候转瞬即逝,米纪溪也不知道为什么。
曾经的米纪溪认为,她会喜欢季呈一辈子,就算季二少暂时不答应,她也有办法最终和他走在一起。
但从某一刻起,米纪溪知道自己放下了。
当然不是放下和季呈的感情,而是放下了那份‘不择手段都要在一起’的执念。
“你有心事啊?”钟礼吃了一半,看着米纪溪。
米纪溪喝了一口柠檬茶,“不算吧,没事。”
“因为季呈?”钟礼重新拿起筷子,将牛肉放进嘴里,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