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纾清脸上的扭曲表情僵住了,转过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贺振的语气冷淡里带着严肃。
“这个时间不在公司上班,回到家发邪火给谁看?”
接着他看向贺颜谦,“小谦啊,你嫂子经常这样吗?”
往常萧纾清发难,也都是挑着没人在的时候,只是今天大概是运气不好,贺振刚巧在家。
原本贺颜谦想提醒一下,可是萧纾清实在咄咄逼人,他也就没烂好心了。
“爸,我不——”
“我想听小谦说。”
贺振虽然在妻子面前没什么威严,可对儿媳妇还是有威慑力的。
萧纾清噤了声,低下头不说话了。
“嫂子...可能是开玩笑。”贺颜谦尴尬地打圆场。
得罪萧纾清,那可就不只是得罪她一个,贺泓渊不得找自己算账么。
贺振皱了皱眉,看出贺颜谦明哲保身的意思,叹口气,“算了,小谦你先回房间,我跟纾清单独说两句。”
贺颜谦识趣地离开,贺振打算教育一下萧纾清,至少得让她认清楚贺颜谦在这个家的地位。
刚打算开口,门又开了,穿着浅棕色披肩的何姃遥走了进来。
见到萧纾清,她皱了皱眉,边脱黑色皮手套边问:“这个时间,你怎么在家?”
“泓渊让我...”
“又翘班了,刚才还对着小谦颐指气使。”
贺振没给萧纾清辩解的机会,还趁机告了个状。
何姃遥原本想要好好训一下萧纾清,结果看起来这个儿媳妇虽然蠢,但是还是跟她们母子一条心的,于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不舒服就去休息吧,只是别天天不舒服。”
扫了一眼贺振,何姃遥知道自己还得做做样子,补了一句,“小谦是咱们家的客人,就算有时候不懂规矩,也别让人家难堪。”
萧纾清跟得了特赦似的,赶紧跑上了楼。
贺振盯着何姃遥看了半分钟,也离开了。
贺泓渊发消息说晚点回来,萧纾清的电话马上狂轰乱炸过去了。
“你又去见郑淑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贺颜谦欺负我,你不给我讨公道吗?”
萧纾清无中生有,添油加醋说了贺颜谦的事情,还说贺振偏心。
贺泓渊点着办公桌的手指停住,而后说:“好了别吵,我下班就回去。”
接着给郑淑发消息,说是自己不能去看她了。
郑淑并没觉得太意外,这段时间萧纾清肯定是要好好维护她那面和心不和的婚姻,而自己其实见不见得到贺泓渊都没所谓。
能扰乱萧纾清的心,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原本没想到会是这样,但世界就这么小,她喜欢的男人有老婆,老婆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郑淑觉得自己的人生被萧纾清抢了,她可以暂时不追究,但连贺泓渊都要夺走,她不得不争。
接到郑淑电话的时候,萧婻清正在跟池柏风打雪仗。
前夜下了很大的雪,几乎是本市五年来最大的一场,萧婻清约池柏风打雪仗,但池柏风要学习一些公司事务,因此今天才有空。
“喂小淑,怎么了?”
萧婻清把手套递给池柏风,那人扑掉上面的雪花,把右手揣进自己兜里,而后摸出一个暖宝宝,先把左手手套给萧婻清戴好,再把暖宝宝放进去。
郑淑盯着夜色,有些寂寥,她缓缓开口,“婻清姐,你之前说请我吃饭,现在可以吗?”
萧婻清看着池柏风,有些为难,不过池柏风都听到了,点点头,做出让她快点去的手势,萧婻清这才勉为其难,“好吧,吃什么?”
“你来我家,我们自己做一点吧。”
电话挂断,萧婻清抱住池柏风,“不好意思啊池大少,又放你鸽子。”
“而且是偷袭了我两个大雪球之后。”池柏风指指自己的头和背后的帽子,“萧婻清小姐,你有点不厚道啊。”
萧婻清双手合十,“抱歉了,下次让你打回来,怎么样?”
“我哪里舍得?”池柏风抓过萧婻清的右手放进口袋里,手心的温度在小小的空间里传递,“走吧,送你过去。”
到了郑淑家楼下,萧婻清解开安全带,“你回去开车慢点。”
“我在下面等你,结束了送你回家。”
萧婻清想要推拒,却被池柏风一眼看穿,“天冷路滑,你不好打车的。”
池大少总这样,温柔得不像话,萧婻清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被热水包裹的冰,都快化了。
“好吧,暖风开足。”萧婻清调整了空调的温度,才下车。
萧婻清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敲开了郑淑家的门,郑淑已经系好围裙,看起来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萧婻清也洗手准备,两个人开始了制作。
一顿家常菜,倒不费什么工夫,饭席间很安静,只有萧婻清偶尔夸赞郑淑厨艺好的客套之词。
餐后吃水果,郑淑才开口,“婻清姐,打扰你了吧。”
刚才站在窗口,郑淑就看见了萧婻清下车,而这之后,那辆车一直停在原地。
想必是池柏风送萧婻清过来,而且打算等她结束后再送她回家。
这样的男朋友真好,郑淑有些羡慕。
萧婻清很少跟郑淑聊池柏风,郑淑也没问过。
打听人家的男朋友总不太好,保持距离才是姐妹间的相处之道。
不过她也清楚,池柏风是非富即贵的。
“没有,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我来陪陪你。”
“婻清姐,你跟纾清姐关系不怎么样吧?”
郑淑从前只是猜测,但现在看来,萧婻清还能心无芥蒂地对待自己,一部分原因来自于萧和,另一部分就是来自于对萧纾清的敌意。
萧婻清笑笑,没有否认,“纾清性子就那样,在家也是小公主,我毕竟身份有别。”
“爸爸一定很宠她。”郑淑的眼底暗淡几分,像是在描绘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人生,“所以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婻清姐,你知道吗,我之前羡慕郑淑,是因为她可以那样无忧无虑受尽万千宠爱,可那天我才发现,她除了拥有这些,还拥有泓渊。”
郑淑的眼神带着一丝悲戚,却又坚定,她望着萧婻清,“所以我不会放弃泓渊的。”
萧婻清难免被这样的情绪左右,她隔了一会儿才说:“如果是别人倒好说,可是纾清和你...”
“就算要等刀子落下,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会争取到泓渊的心。”
在萧婻清听起来,郑淑这种痴人说梦的话语极为荒唐,贺泓渊哪里有心?
不过她还是做了善意的提醒,“如果事情闹大了,你可能...”
“我知道,可我是爸爸的女儿,真到了那一步,他不会不管我吧?”
郑淑笑得有些可怜,她也只能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