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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鸣月前边听着向思宁说常许来陪她还没什么感觉,但一听到对方花钱,不由得感动起来:“噢,他对我是很不错的。不过我还是没觉得他喜欢我。”

向思宁笑了笑:“我也是自己瞎揣测的,不着急,反正来日方长,若他真的有情,你总会知道的。”

季鸣月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什么来日方长,她从来都是个有问题就直接问的人,她可不乐意自己在心里瞎琢磨,不痛快得很。

向思宁要走的时候,季鸣月还记得让她把画带去给常许,向思宁却说:“鸣月,我想常许那时候只是吃醋,说了些气话,他既然不把画拿走,就是留给你的。”

季鸣月却说:“要是他只是忘记了呢?你还是帮我拿给他吧。”

向思宁便点点头。

常许当然是故意没拿走画的,所以当他从向思宁那里拿到画的时候,心里真是郁闷极了,还要客客气气地和向思宁道谢:“多谢……她怎么样了?”

向思宁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情况,心想果然是故意没拿走的,鸣月把画还来,他心里怕是更不得劲,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鸣月挺好的呀,精神也好了许多。”

常许深呼吸、吐气,扬起一个笑容:“是吗?那就好。”

然后就说自己还有事要忙,拿着画走人了。

快放衙(下班)的时候,方景星从屋外回来,满身大汗地坐在位置上擦汗,拿着案宗给自己扇风。常许瞧见了,便问了一句:“情况如何?”

“唉……”方景星叹着气摇了摇头,愁眉苦脸道,“贾兴林和朱岩(朱侍郎)串通一气造假度牒贩卖的证据是找到了,但还是没有发现他杀害那些小孩的证据,这样也没办法把王刚姚二他们交换杀人的事情串联起来……”

“嗐,唯一的收获就是那日跟踪潘志远,保住了一个小孩的性命,但潘志远只是绑架了那小孩,什么都没做,他现在的说法是一时求财心切想要赚点赎金,那小孩倒是也没事……这样就是判了也关不了多久,可惜也不可惜。”

常许问:“小孩的爹娘呢?”

“调查过了,”方景星道,“怀疑他们是杀害潘欣欣的凶手,但还没证据……烦!我们都快把整个修香观翻过来搜遍了,怎么就是没找到?难道证据已经被销毁了?”

常许把桌上的案卷理了理,同方景星道:“贾兴林潘志远已在牢中,王刚姚二等人也在官府的监视之下,不必过度烦忧。”

“唉,为了这案子,整个府衙都上蹿下跳的,我爹也忙得很……”方景星喝了口茶水,嘟嘟囔囔的,“唯一清闲的就是躺在家中的季鸣月了……对了,她怎么样了?你说她已经醒了是不是?”

“嗯。”

方景星道:“那我去看看她,顺便给她带点好吃的……常许,一起走?”

常许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我还是不去了,你帮我把画带给她吧。”

“什么画?”

“我的画。”

方景星接过他递过来的画,奇怪道:“你不是借给季鸣月了,前两日我还在她家里瞧见了。什么时候拿回来的,怎么又要拿回去?”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简直没什么可说的,常许只模糊地敷衍他:“发生了一些小误会,你拿回去挂在原来的地方便是了,别和她专门提起这事。”

好在方景星是个没心眼的人,想着这不过是件小事,便答应下来。

于是画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季鸣月的家中挂着,还是原来的地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连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季鸣月,试着下床走动的时候看见了这幅画,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她也没多想,打个哈欠去上个厕所,继续回去睡了。

睡了没多久的回笼觉再醒来,她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忽然按捺不住想去上班的冲动,她想了想自己也没有伤筋动骨的,不过是包了一些绑带、显得严重可怖一点罢了——

那人家木乃伊还能追人呢!

这么一想通她就下了床,用包成熊掌的右手和手腕受伤的左手非常不方便地穿好了衣服,拿着簪子跑到隔壁邻居大姐家敲门,让她给自己梳头发。

邻居大姐一边给她盘头发一边感叹道:“伤成这样了还要去府衙,真是勤劳又上进的好孩子!季姑娘,要是我儿有你半分认真,我也不用操心了呀!”

季鸣月点点头,煞有其事道:“是呀,得让弟弟好好跟我学习,我办起案子来那是不分日夜、不顾性命的,姐你说,读书哪有办案子累呢?”

“欸欸,你说的是,我定要好好教训他,季姑娘,你这么优秀,可有什么经验?”

“姐,没什么经验呀,就是要抓紧一切时间学习,我老家有个有名的人说过,时间就是海绵嘛,挤一挤总是有的,你去他在外头耍朋友的时间里挤,去他在巷子里跑来跑去蹴鞠的时间里挤,还有用膳的时候也可以看书背诗啊……”

大娘受益匪浅。

季鸣月报了熊孩子上次在她家门口画小人的仇,兴高采烈地上班去了。

可她去得不巧,师父和两个小弟都不在,问过了才知道他们都去修香观搜查了,季鸣月坐在工位上休息了会,觉得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她不乐意回去,便在外边叫了轿子,坐在轿子上舒舒服服地往修香观去了。

别说坐轿子是很舒坦的,但季鸣月拉开帘子看到外边有人骑着马过去的时候,心里就有些着急,想着等自己快快好起来,也要在马上奔腾一会,感受一下健康自由的快乐。

坐轿子总是要慢一些,好容易到了修香观门口,门口有两个脸生的官兵大哥在守着,季鸣月看他们身上的服装不是府衙的,估计是圣上那边派来的人,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被拦下了。

季鸣月直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出来没带官府的令牌,懊恼道:“哎呀,我真是府衙的人,不信你随便叫个我们府衙的人出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