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经过一片坑坑洼洼的地,哪怕潘石头尽量放缓速度,依旧把江福宝手中的肉干颠掉了。
“额——额——额——额——额——额——”雪浣故意搞怪,发出额的声音,每颠簸一下,声音都从上到下晃荡一遍。
听着怪异又可爱。
“顽皮。”江福宝笑着说了一句。
“小姐,我们先去江南还是沧海省呢?”潘二丫紧紧搀扶着江福宝,怕她摔了。
她看起来有些好奇。
“先去沧海吧,这里离皇城远,去完沧海再去江南,这样接下来的路,都是回程了,还不用走回头路,吉利。”江福宝想了一会才开口说。
“好,小姐安排的最是好,我出去跟大哥说,”潘二丫弯着腰身掀开帘子坐到外面,左边是她的大哥,右边是官差,这辆马车一个,后面那辆一个。
两个官差是分开坐的,就怕遇到突发情况。
帘子掀开时,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江福宝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舒服。
因为马车里有炭炉,每到一个地方就会补充碳,天冷下来后,就开始烧炭了,所以一点也不冷。
江福宝的脸颊都被烤的红彤彤的。
炭炉上放着一个铁丝网架子,中间摆着一个茶壶,里面煮着果干茶,茶壶外面围了一圈吃的,有出发前买的油饼,还有馒头,只不过被切成薄片了,烤热了咬起来嘎嘣脆,可好吃了。
“小姐,您吩咐我准备的肉片,都用食盒装着呢,中午咱们是吃烤肉吗?”
坐到外面去的潘二丫,很快就搓着手回来了。
马车很快,风直往她衣领里灌,真冷。
“是啊,腌制一上午就差不多了,中午就吃这些,那些菜待会路上碰到河就拿去洗洗,用菜叶子包着肉片吃,你是不知道有多好吃哦。”
江福宝想到这一口就想流口水。
铁丝网架子是她几年前弄出来的,铁丝缠的很密,刚好适合烤肉,尤其是这炭她买的是最贵的无烟炭,就算在马车里也不怕被熏着,边烤边赶路,还不耽误时间。
“好,小姐弄什么都好吃,那料汁也不知道小姐您怎么琢磨出来的,闻起来太香了。”潘二丫吸了吸鼻子,感觉马车里都是腌料的香味。
江福宝笑而不语,当然香了。
这腌肉的酱料可是她从空间弄出来的,成品包装,只要打开倒进盘中抹在肉上就行。
她早上借用了客栈的厨房,谁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了什么。
要不是怕下人官差怀疑,江福宝都想把西瓜也拿出来吃,还有烤肠什么的。
自从家里不缺钱后,小食铺再也不卖烤肠这些了。
一是量太少,二是阿奶和爷爷担心总是从她床底掏东西,露馅后惹人怀疑。
所以小食铺的食材都是阿奶大伯娘去菜市街买来的,或者跟人家定好,人家派人送来。
小食铺的老客还提过一嘴呢,说是想吃烤肠了。
江福宝干脆弄了个香肠出来。
自己灌的香肠,味道不如加了科技狠活的烤肠香,但是也很好吃,肥瘦三七分,放上白糖咸盐和酒与碎肉搅拌均匀,再添加一些香料,想吃辣的,还能放辣椒。
辣肠、胡椒肠、甚至是米肠江福宝都弄出来了。
江家小食铺里的小食多达几十种。
铺子的生意一年四季都很好,不管什么时候去,门口都是排队的状态,永远爆满。
还有外地路过的商贩找到张金兰想要求合作,都被她拒绝了。
树大招风,这四个字她谨记于心。
当初开小食铺的时候,她就希望家里的日子能好过些,不缺吃喝,如今愿望都实现了,家里富的都要流油了,还贪得无厌干什么。
指不定就被谁惦记上了,到时候不光铺子保不住,命都能被害了。
之前那灭门案不就是。
一个人能杀那么多,她可得低调些。
去沧海省需要七天,其中六晚江福宝都睡在客栈,最后一晚,由于在荒郊野外,只能睡在马车里,官差和家丁轮流看守,但凡有情况,立马驾车跑。
江福宝睡的一点都不安心。
这年头在外面露营,是真有性命之忧啊。
豺狼虎豹,山匪贼人,那是到处都有。
好不容易坚持到天亮,马车才再次启程。
江福宝靠在潘二丫肩膀上沉沉睡去,路上遇到河,马车就会停下,潘二丫和后面马车的家丁下去打水。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
孙光宗被判绞刑,已经处死,孙家婆媳,一同流放北关十年,即刻启程。
得知儿子孙子已经死了,婆媳俩哭的嗓子都哑了。
两双眼睛肿的好似核桃。
就在官差押着她们准备上马车出城时。
张金兰独自赶来。
“小陶,等等。”她对着其中一个官差喊道。
这个官差是熟人,没当官差前,就常去小食铺吃东西,还是江大和推荐他去当官差的呢,他一身的腱子肉,个子也高,身家清白,不光是看在江家的面子,就是他自己去县衙,孟不咎也会招他。
“张婶,你怎么来了,有事找我吗?”小陶立马停下脚步,走上前来。
“我跟她说说话,给,路上拿着买包子吃,别饿瘦了,路途遥远,一路送到北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得小心些啊,这银子跟他们一块分分,路上要是冷了,喝点酒也行,还能暖暖身子,就是别喝多,危险。”
张金兰掏出几锭银子放到小陶手心,小声说道。
“张婶,你误会了,不是我们把他们俩押送到北关,我们送去知府大人那里就好,有专门的差役把这些被流放的人,一块送去北关呢,最迟明天我就回来了。”小陶赶紧解释,银子他也没要,重新放回到张金兰的手里了。
他能当上官差,还是依靠江家的帮忙,这人情他都还不清,哪好意思要钱。
他知道这个江三荷是江家人,所以说完,他就拉着江三荷过来了。
“张婶子,我们不能耽搁太久,您尽量说快些,一刻后我过来。”说罢,他走到一旁,让母女俩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