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对《论语》的深邃理解,自然观碑神速。加之他精通三分归元气,能轻松驾驭并融合儒术之力。因此,对于张诸而言,挑战第十碑并不艰难。
见刘协走向第七碑,张诸也随即跟上。止步之际,张诸忽然开口:“二皇子殿下,您实无需与小臣争锋,您的对手应当是大皇子殿下。”
闻言,刘协双眸微眯,举止全然不符三岁幼童。只见他紧盯着张诸,道:“你不是说皇兄比我更出色吗?若连你都无法超越,我又如何与皇兄较量?”
张诸闻言略感讶异,未料到刘协会有此言。从其言辞中,刘协似乎已视他为赶超的目标。
张诸无奈摇头道:“二皇子殿下,小臣只能言,你选择的对手有误。”
“你认为我无法胜过你吗?”刘协语气坚决,仿佛早有定论。
张诸自然不能直言刘协不及自己,否则刘和等人恐怕立刻会对他不利。
“既然二皇子殿下执意一较高下,小臣唯有全力以赴陪同到底。”
闻言,刘协撅起嘴唇,瞪了一眼张渚,神秘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弥漫。
接着,刘协转头凝视石碑,瞬间进入冥想的状态。
张渚见此,目光也随之落在石碑之上。
正当张渚沉浸在碑文的世界,儒门的学徒们开始窃窃私语。
“若这位年轻学士能解读完第七块碑,那他将创下前所未有的壮举。”
“真没料到,有生之年竟可见到有人超越尊者孔融。”
“这是儒门之福啊!”
学徒们激动不已,然而刘和的神色却显得十分复杂。
他明白,不论张渚是否比刘协先完成第七块石碑的解读,今日张渚注定要在洛阳声名鹊起,无人能遮掩其锋芒……
当张渚与刘协一同研读石碑之际,第三块石碑突然涌动出强大的儒术气息。
众人视线瞬间被吸引,只见刘辩从沉思中苏醒过来。
“皇太子殿下完成了碑文解读!”
“年轻的学士所言不虚,皇太子的天资惊人啊。”
人群中再度激起热议,这让刘辩感到困惑。
他注意到儒门学徒们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了改变,仿佛都在敬畏他。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卢植被的突然开口打断了刘辩的思绪:“殿下,您完成了吗?”
刘辩点头,带着一丝兴奋回答:“这篇老师也曾教过我,是《八佾篇》,对吧?”
卢植被的脸上洋溢着欣慰的微笑,对此深感宽慰。这段时间的教导并未白费,即便刘辩对学习并不热衷,但他还是牢记了传授的知识。
此刻,刘辩瞥了一眼人群,问道:“老师,他们为何这样看着我?”
“那是因为殿下的天赋超凡,大家对您深感敬佩。”
听到卢植的解释,刘辩的笑容更加灿烂。
刘辩就是这样的人,赞美让他欢喜,任何不满的眼神都会让他心生敌意。
就在这时,刘辩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紧跟着眉头皱起。
他看到张渚和刘协并肩研读石碑。
“小渚子怎么会和刘协在一起?”刘辩顿时不悦,快步朝张渚和刘协走去。
卢植被见刘辩气势汹汹,连忙说道:“殿下,小渚子正在与二皇子殿下比试谁能更快解读石碑。”
闻言,刘辩的脚步停顿,抬头看向卢植被:“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渚子怎么可能比得过刘协呢……”
话音未落,刘辩的目光扫过石碑,惊觉张渚和刘协正在解读的正是第七块。
刘辩不敢相信这一切,摇头道:“不可能,小渚子怎么可能已经达到第七块了?”
张渚展现出的天赋,让刘辩难以接受。
在刘辩的认知里,张渚如今是逊色于他的。
他清楚自己初回宫时实力不及张渚,但自从开始修习,他分明感觉张渚的境界始终比他低一级。
“这个小渚子,竟然一直在我面前隐瞒实力,太过分了!”
刘辩口中低沉地咕哝,内心的震撼并未转化为怒意,只是惊奇。
毕竟,他与张诸间的紧张态势,早已不复他初返王宫之时的对立状态。
刘辩停住脚步,仰视着卢植问道:“导师,他们沉浸于碑文多久了?”
“刚刚进入冥思状态。”卢植如实回应,随即眉头紧锁,“殿下有何打算?”
刘辩轻哼一声,转身走向第四座石碑:“本皇要追上他们的步伐!”
卢植闻言,嘴角悄然浮现出笑意。刘辩的竞争心,他打心底欣赏。
这才是当今大汉帝国应有的皇家气概!
儒家学子们看见刘辩走近第四座石碑,纷纷激动不已。
“大皇要挑战第四座了,如果解读完这座,便将超越二皇初次的纪录!”
“我们竟然赶上了这样的时刻,这样的瞬间,一生难遇啊。”
“没错,原本以为大皇会逊色于二皇,现在看来,胜负尚不明朗呢!”
儒家学子们的热议声此起彼伏。
刘辩听见这些话语,嘴角微扬,眼前的石碑,他势必要一窥究竟!
刘辩进入冥思的状态速度也绝不迟缓,只是比张诸和刘协稍慢一些罢了。
随着刘辩开始冥思,周围的观众反而紧张起来。
有人注视着刘辩,有人则盯着张诸与刘协。
每个人心中都承受着煎熬,猜测谁能最先完成解读。
此时,张诸即将打破孔融纪录的消息,已从这里传到了洛阳城。
得知此事的人纷纷涌向太学,渴望见证这一奇迹时刻。
张诸浑然不知围观者的数量正在增长,他的意识全然沉浸在碑文之中。
仅第一句话,张诸就认出这是《论语》中的《述而》篇。
令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那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这句话位于全篇倒数第二行,但张诸只看到上半句,下半句却始终无法显现。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张诸只能看见“君子坦荡荡”。
“小人长戚戚”则是一片模糊,无法看清一个字。
明明张诸此刻对儒术之力的掌控力极佳,内心也没有丝毫压力。
可偏偏无法继续读下去。
更甚者,每当张诸试图强行下读,体内的儒术之力便会变得狂暴。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诸心中困惑,此前的石碑从未出现类似情况。
难道是自己对这篇的理解不足?
不可能,他曾无数次背诵过这篇,怎么会不理解……
张诸自嘲地一笑,他绝不认为是自己未能领悟其中之意。
别说原文,就连译文的含义他都能倒背如流,怎么可能不理解……
然而,若非此因,又会是什么导致的呢?
张诸真的想不透,就像被卷入了一个旋涡之中... ...
在张诸内心的混沌旋涡中,他那张面孔的神情变得难以捉摸……
“尊者,您这是怎么了?为何神色如此深沉?”
小环的眼眸中闪烁着关切,忍不住开口询问。
卢植,立在一旁,此刻也察觉到张诸的异常,眉心紧锁,如同拧成一团的乌云。
仿佛是想起了某个秘密……
此刻,儒家学徒们纷纷抿紧嘴唇,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位年轻学者究竟遭遇了什么?”
“不清楚啊,我们这些人中能看完整个第七石碑的恐怕不多吧?”
此言一出,众儒生皆面露自责之色。
学徒终究只是学徒,他们的天赋无法与张诸和刘协的光辉相媲美。
确切地说,他们甚至不能被称为真正的儒生。
他们多数人在研习儒术之前已开始修炼,对儒术的理解自然无法与张诸刘协相提并论。
此刻,刘和、王盖与刁秀儿三人同时眨了眨眼,随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三人早已解读过第七石碑,也深知其内容。
这时,王盖带着一丝得意的口吻说道:“天赋再强有何用,品德不佳,儒术终究无法登峰造极!”
王盖话音刚落,便遭到刁秀儿一个不屑的眼神。
“你品行高尚,为何还要与小诸比试?下次你自己面对石碑时,我看你怎么办?”
刁秀儿的话语让王盖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
王盖一脸沮丧地望着刁秀儿:“姐姐,你怎么总是站在他那边说话,我已经输了很惨,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刁秀儿哼了一声,回应道:“那是你咎由自取,待会儿小诸看完石碑,我看你怎么收场!”
闻言,王盖方才的得意转瞬变为失落。
然而,很快,王盖的失落又转为了惊讶。
不只王盖,刁秀儿和刘和也相继愣住,随即一起回头望向身后。
不远处,两位年近半百的长者,凌空而至,肩并肩。
这两人无人不识,正是刘宽与蔡邕。
想必他们是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的。
两人抵达,所有儒门学徒无不恭敬地鞠躬致意。
“参见两位大人。”
在场众人,除了正在观碑的三人与卢植,其余全部俯首行礼。
只见刘宽微笑道:“各位不必多礼,老夫今日也是来观赏的。”
学徒们这才转过身,但他们脸上仍难掩激动之情。
像刘宽、卢植和蔡邕这样的大人物,他们平日里根本无缘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