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平元年六月。
北中郎将卢植因战功不足,被剥夺职权,并立即押送京城受审。
朝廷任命右中郎将朱儁领兵北上东郡,左中郎将皇甫嵩挥军南下南阳。
同时,诏令董卓接任北中郎将一职,掌管冀州战事……
……
“那些混账宦官,战乱未止,却又开始构陷忠臣良将了。”
长秋宫内,何皇后怒火中烧,眼中闪烁着森寒之意。
张诸站立一侧,凝眉思索。
当前的局面似乎正沿着历史轨迹演变……
五日前张角撤至广宗,随之卢植遭到十常侍陷害。
接下来便是黄巾贼乱被彻底镇压平定。
然而,卢植被问责治罪,何皇后为何怒气冲冲?
难道卢植亦属于何进出身的外戚集团中的一员?
张诸不解地看向何皇后问道:“娘娘因何如此愤怒?”
听闻此言,何皇后瞥了张诸一眼,缓缓开口:“可知那卢植的身份?”
张诸摇头道:“在下所知仅是卢植乃一位德高望重之人。”
此言非虚,且更甚于此,他亦乃儒家圣地的大贤。何德皇后肃然而语:“他更是极有可能扶持我皇太孙之人。”
闻此言,张诸仿佛洞察了卢植遭构陷之因。
显而易见,张让等人已觉察到卢植倾向于辅佐皇太孙,故而欲除之而后快。
“皇上是否会下令将其赐死?”张诸询问道。
何德皇后轻轻摇头,言道:“断不会,尽管儒家圣地威势已不及当年,但其影响力深远,陛下若起杀意,定会触怒那些圣地的老顽固们。”
张诸微微点头,对于儒家圣地,他的了解其实并不丰富。
唯有一事他确知无疑:儒门之士大多秉持中立立场,
他们既不支持何德皇后,也不站在张让一边。
儒者之心,皆系于忠诚效君,振兴社稷之道。
遗憾的是,当前宦官把控朝政,儒家圣地备受压制,再加上刘宏以权鬻爵,令诸多儒家弟子报国无门,儒门想要复兴实属不易。
张诸摇头轻叹:“即便保全性命,怕也是难以再受重用了。”
听闻此言,何德皇后不禁转目望向张诸。
见他摇头晃脑的模样,皇后感慨道:“你说得没错,我原本还想着请他担任皇太孙的师尊,如今看来,只得另觅人选了。”
“娘娘无法解救他么?”张诸忽地发问。
何德皇后并未作答,只是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张诸。
张诸领会其意,遂抬头说道:“娘娘若出手相救,则卢植与我方关系昭然若揭,届时他必将身死道消,无人能庇护于他。”
何德皇后展颜微笑,赞许道:“不错,所以我们对此实在无计可施。”
话音刚落,何德皇后面庞上掠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
张诸心中暗自惋惜,卢植身为一代儒家大师,竟落得如此境地,实属冤屈。
然而他又何尝有力回天,对此事无可奈何。
正当张诸心中暗自叹息之际,何德皇后突道:“明日,皇太孙即将返宫,你要做好准备。”
此言一出,张诸立刻抬眼凝视。
原来刘辩竟然要回宫了!
原本以为今日大事唯有卢植之事,未曾料到对他而言,刘辩回宫的消息更为重大。
看来在他迎候刘辩回宫之前,必须先将儒剑术彻底领悟通透……
提及此事,张诸亦感羞愧不已。数日前才入手儒剑术,原打算从昨日开始研习。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剑法竟深奥难解,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其中威力尽数施展出来。
本打算今日找蔡邕求教一二,未料出门之前却被何德皇后唤去。
但现在看来此事与己无关,应当是可以离开了。
于是张诸向何德皇后禀告:“娘娘,微臣想外出一趟。”
“去吧。”何德皇后此次竟然应允,并未阻止,这倒让张诸颇为惊讶。
张诸行礼致谢后,便准备离去了……
仙后何青莲此刻开口道:“今日本仙赐你一日清闲,可尽情游历宫外,待明ri天阳皇子返宫,你须臾不可离其左右,可懂?”
听见这话,张煜不由得苦笑点头。
他心中自知,何青莲仙后的善意之举并非毫无目的。
待今日过去,他能否自如出入皇宫,皆将与刘辩的命运紧紧相连。
想到这里,张煜不禁黯然神伤。
他开始期盼刘辩能像山林之妖般野性难驯,如此刘辩必不愿整日困于长秋宫内,那时张煜便可随他周游四海,以完成每日的修炼签到。
……
离开了长秋宫之后,张煜带着小环一同前往乐仙境。
如今小环已然成为了张煜形影不离的护法侍卫,无论张煜走到哪里,她都会紧紧相随。
想摆脱都摆脱不了,因为张煜总会特意唤她同行。
乐仙境之内,今日显得格外静谧,竟然无人抚琴献艺。
“掖庭仙使,我们来此处有何要务?”小环面上略显尴尬,“莫非仙使大人还想在此静听一日仙音不成?”
张煜瞥了小环一眼,摇头道:“谁说我来听曲了?我在寻人。”
“寻哪位高人?”小环满脸困惑地追问。
“蔡玄德大儒。”张煜回答小环,并加快了步伐。
小环面露惊愕,万万没想到张煜竟然还认识那位博学多才的蔡玄德。
张煜一间间厢房仔细寻找,却始终不见蔡玄德的身影。
向乐仙境的众人询问,也都纷纷表示未曾见过蔡玄德。
张煜顿时感到颇为郁结,蔡玄德不是曾言有事便来此寻他么,人到底在哪里?
于是张煜步入琴韵阁,径直坐在了古琴之前。
小环见状,满是惊讶地问道:“掖庭仙使大人您这是要做何事?”
张煜并未回应小环,而是双手轻轻落在琴弦之上,随后奏响了《风华雪月》之曲……
……
琴音乍起的一瞬,小环立刻愣住了。
这首曲子她曾经聆听过,然而她万万未料到,此曲竟是张煜所弹奏。
“那一日弹奏此曲之人,原来便是仙使大人您!”
小环失声惊呼,但随即她赶忙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的嗓音打断了张煜的演奏。
然而,小环的面色骤变,她感受到,在倾听这首曲子之时,内心深处泛起难以言喻的宁静。
甚至,乐曲的旋律还在无形中引导着她体内的真元流动,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
连小环都有这样的感受,那聆听此曲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例外。
就在这一刹那,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琴韵阁门口,赫然是蔡玄德。
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张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切地道:“贤侄切勿再弹了。”
蔡玄德的面色异常沉重,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肃穆之色。
此时张煜抬起手,含笑看向蔡玄德道:“前辈,您总算出现了。”
蔡玄德看向张煜,沉声道:“若再晚些出现,贤侄今日恐怕就要丧命于此琴台之下了。”
说着,蔡玄德继续言道:“在宫禁之地公然施展琴技,你难道不怕引来众多修为高深者的围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