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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湛第二日准时出现在了马车上。

护送徐韫去考场。

徐韫看他精神抖擞,一点不像是熬了一夜的样子,就问:“审出来了?”

结果骆湛道:“没有。那小子看着不行,嘴却硬。一晚上愣是没撬开。”

这下,徐韫也有点惊讶,问骆湛:“那你一晚上没睡?”

“嗯。看时辰就直接过来了。”骆湛微微眯起眼睛,表情狠辣:“放心,一会我就回去接着审。这事儿肯定会有个交代。”

徐韫颔首,想了想,问:“他家里人没去问问?”

科举过程中发现作弊,直接取消考籍。

不是这一次的。

是终生的。

更甚至情节严重的,还会判刑,严重者,可是会流放的。

这边本来就是北边了,再流放,直接就放去草原上挖矿了。

吴镇方这样的,在考场里发现作弊,取消终生考籍是必然的。如果他还特意买通了人才达成的这个目的,那么共犯会承受更大的问责和刑罚。

这是科举规则出来后,也一并定死了的东西。

怎么说呢,对考生还算宽容,但对接受贿赂和作舞弊的,却是严得不能更严。

徐韫记得作弊者被带出考场后,是要上木枷跪在考场外示众的。但吴镇方却能提前到她家埋伏——

她扬眉:“吴镇方没有戴木枷示众吗?这是何故?”

骆湛低声道:“吴镇方是没落士族,士族有优待。而且,有人把他保走的。”

顿了顿,骆湛道:“那人是大司徒。”

大司徒是周鼎陛下的亲舅舅。

地位超然。

可问题也来了,大司徒并没有出身士族,更是全力支持陛下的,为何会保走吴镇方。

徐韫沉吟片刻:“他和大司马什么关系?总不能是大司马的女婿吧。”

骆湛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出声:“倒不是女婿。是侄孙女婿。”

这个关系,直接就让徐韫没了话说:好好好,还真是亲戚。

“如果吴镇方他当时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只需咬死了是不小心,而且没打算把作弊的笔给你。便是死无对证。”骆湛神色多少有点复杂。

而想通了骆湛说的这些之后,徐韫也心情复杂了——有时候,人就喜欢干老寿星上吊这种事。

这个吴镇方,如果老实待在家里,这事儿最后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可偏偏,他跑来找徐韫麻烦。

还持刀。

徐韫回忆一下律法:“持刀伤人未遂者,三年起步,十年封顶?”

骆湛没背过律法,但看徐韫那么笃定,他就没暴露自己并不知道这个的事情,当即高冷道:“反正轻饶不了这小子。而且,还要继续审。”

“他为什么要来找我报仇呢?”徐韫笑容显得有些不怀好意:“监丁可没告诉他是我举报。我就是看了两眼而已。不妨多问问。”

“他做这种事情,无非是为了有更好的前途,总归是有利益的。可这样一来,以后在官场,他休想再有机会。”

“犯罪者,永世不录用为官。”徐韫唇角微翘:“他自己这辈子没指望了,他儿子,孙子,也没指望了。”

“他要被流放草原做苦劳力。有些人却在北平城里大口吃肉,呼奴唤婢——”

骆湛明白徐韫的意思了。

他忽然想起了自家亲娘那句话:徐韫这个人足够心狠手辣……

骆湛抿了下唇,有些认可。

送徐韫进了考场后,骆湛转头回了府衙。

然后一瓢凉水泼醒了被挂木架子上都困得睡着的吴镇方。

这个天,一瓢室外的凉水,能让快死的人都惊跳起来。

吴镇方一看是骆湛,顿时无比愤怒,近乎咆哮:“你还有完没完!我都说了!你还要严刑逼供不成?!”

骆湛往后退了一步,避免吴镇方的口水喷到他。

对于吴镇方的愤怒,骆湛笑了一下,颇有些邪魅。

而后一伸手。

他的亲兵小跑着过来,把一大海碗的羊汤恭敬放在他手上。

这是一碗熬足了时辰的羊汤。

汤色奶白,上头有晶莹剔透的油珠子,汤中间是垒得冒尖的羊肉片,上头还有几颗还有碧绿的葱花芫荽碎末——

骆湛把羊汤往吴镇方的鼻子底下缓缓过了一回。

那香味像带着勾子,拼命往吴镇方的鼻子里钻。

吴镇方克制着自己,死死地屏住了呼吸。

但羊汤的热气,还是熏了他一头一脸。

残留的香味,更是在他忍不住大口呼吸的时候瞬间攻占他的所有嗅觉。

香,真的香,真的太香了!

吴镇方感觉自己干渴一晚上的嘴里,有口水冒出来。

好事是:不那么渴了。

坏事是:好饿,真的好饿,好像比之前感觉的还要饿。

人在饿极了的时候,会有一种焦躁感,更会对食物产生无与伦比的渴望。

也就是俗称的:仿佛能吃下一头牛!

骆湛好心把羊汤的味往吴镇方脸上扇了一扇。

看着吴镇方喉结上下滑动的样子,他满意一笑,而后摸出两根筷子,也不说话,就那么当着吴镇方的面,坐到椅子上,大口喝汤吃肉!

亲兵甚至还送来一张饼!

骆湛吃得很香。

但这对饿了一天一夜的吴镇方来说,是一种折磨!

吴镇方最后几乎要忍不住骂起来。

但他忍住了。

他知道,这是浪费体力的行为。骆湛就是为了折磨他而已!

吴镇方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骆湛见状,轻笑了一声,也不去理会。

等他吃完了羊汤面饼,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然后摸出个银牙签剔了剔牙,才往椅子上一歪,翘着二郎腿,颇有些痞气地说了句:“你以为,你以后还能吃上羊汤?”

吴镇方睁开了眼。

入目就是骆湛怜悯地目光:“持刀伤人未遂,三年起步,十年封顶。现在犯人,都一律送草原上挖矿。草原上牛羊多,可惜都不是给你们这些犯人吃的。”

“你以为有人保你你就不用受罪了?”

骆湛笑容更深:“我会叫人盯着你的。到时候,每日吃的是粗面窝头,野菜汤。到了冬日更惨,可能连野菜汤都没有。”

“忘了告诉你,你们如果冻死病死在草原上,也是正常的。就算你家人来问责,也找不了任何人的麻烦。谁叫你要犯罪呢。谁叫你身体不够强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