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想了想:“不就是替你解围嘛。你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欺负,他们骂你,叫你鼻涕虫、小垃圾。我看不过去,把他们赶走了。”
“对,也不全对。”印天又插了一瓣橙子:“他们欺负我的时候,除了骂我鼻涕虫、小垃圾,还骂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我记得,你冲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谁说他没人要的,别人不要,我要!’你忘了?”
看印天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夏天抽了抽眼角,那么久之前的事,她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啊。是真是假还不都由着他说嘛。
“我那时的确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印天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那盘剩下没几颗了的小番茄,语气平淡,却让人听着心酸:“我爸妈炒股亏光了家产,还欠了一屁股债,跳楼了,外公外婆早就去世,奶奶不久后也死了,就剩下爷爷带着我。
他为了给我爸妈还债,去煤矿挖煤,年纪大身体不好,又得了尘肺。没钱治,拖了2年,还是死了。
我没有钱给爷爷买墓地,就在奶奶的坟边亲手挖了个坑,埋了骨灰,填上土,算是落葬了。他们欺负我的那次,正好是我埋好骨灰回来的时候,身上才那么脏,都是泥。
其实当时,他们骂我的那些话,我并没有觉得骂错。”印天淡淡勾起嘴角,却没有一丝笑意:“我的确是鼻涕虫、小垃圾,没有人要的野孩子。
要不是你的出现,我可能会甘于做那样的人,这辈子也就那样了。但你‘从天而降’,给我擦了鼻涕,还拍掉了我身上的泥。你告诉我,别人不要我,你要。
所以今天,你才会看见聚光灯下焕然一新的我。这样的我,你还想要吗?”印天倏然抬头,目光缱绻又深情款款地望向夏天。
他的手慢慢伸向料理台内侧,轻轻地把夏天的手握进了掌心。
夏天原本还在认真听印天讲述儿时的经历,忽然就被一波穿着‘真诚外衣’的‘撩骚’挠了挠手心。
回神间,她立时抽回手,红着脸尬笑:“你,你现在的演技可真是炉火纯青啊!演得太逼真的,我都被你感动了。”
印天用一声爽朗的笑声化解了夏天的尴尬:“哈哈~奥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
“是啊是啊。”夏天转身背对着印天,慌忙洗着果盘。
印天托着下巴,看夏天一直背对着他,好一会儿,开口道:“我周六有个晚会,要走红毯,缺个女伴,你有空吗?”
“你们经纪公司不帮你安排的吗?”
“女星,你懂的,咖位比我高的不肯屈就,比我低的我怕她们蹭我人气,和我相当的,都一心想着要公司帮她们找咖位更高的男伴。还有些暗箱操作的龌龊事,搞得我到现在也还没女伴。
要是你不肯帮忙,我就只能一个人走红毯,被嘲笑也就只能忍着了。”印天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演得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媳妇。
“可我不是娱乐圈的人啊。就算陪你去,也上不了红毯的吧。”
“不说你勤奋药业大小姐的身份,就光是国内第一电竞职业女选手的头衔,你想走红毯,主办方还能不给你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