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雨滴落下,闷热的天气顿时变得凉爽。
雨点驱赶掉了闷热,也让江南的景色变得更加优美。
江南的雨也是诗人们争相歌颂的对象,尤其蒙蒙细雨下的江南更是担得起美不胜收四字。
季博常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蒙蒙细雨下的江南风景也是嘴角带笑。
他喜欢这样的环境,也喜欢这一刻的宁静。
春草和织夏一直在忙碌着,忙碌着为自己布置房间,准备让冬韵为自己侍寝。
如果按照原来的时间走向,继春草织夏后为自己侍寝的应该是染秋。
那染秋在照顾皓月一直没来定远,而如今冬韵先染秋一步来到了季博常身边。
而春草和织夏之所以这般积极的原因,则是因为冬韵和染秋并非和她们一样从小待在少爷身旁。
而且随着少爷地位越来越高。
她们两个担心少爷会选择无视冬韵和染秋两女,她们都是夫人为少爷准备的童养媳。
如果少爷真的决定不纳了冬韵和染秋,那冬韵和染秋两人的命运都会被彻底改变。
下榻之地被大头兵们送进来无数物资,所以布置一间新房还是绰绰有余的。
季博常一直待在书房,对于这样的事并没有太过关注更没去下令阻拦。
可能是知道今夜就是自己侍寝之时。
所以一整个白天冬韵都待在房间里未曾外出,就连饭食都是春草安排人送过去的。
新衣和首饰之类的,更是两女亲自为冬韵挑选的。
但现在乃是战事,所以大红嫁衣这些没有准备也不能准备。
侍寝是一回事,但在这个时候大操大办本就是不合时宜的。
啾啾也是留在城墙上没下来。
小家伙虽然年纪不大,但眼力劲还是有的。
只要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都要过了今夜再说。
免得坏了公子兴致。
...
“投石车大部被毁?”
营帐主位上的申云杉脸色阴沉的看着下方的申洞庭。
“是。”
一身盔甲的申洞庭应了一声后躬身开口。
“就在我们选择冲击城墙的时候,李三山并没有选择轰击我们的攻城大军,而是对准了我们的投石车阵地。”
“等到末将下令去转移阵地的时候,投石车已经大部被毁。”
说完抬头看向申云杉。
“请陛下放心,他占据旭光城本就匆忙,根本没时间囤积大量石块,经此一战他那投石车已经成了摆设,末将已经下令从苏杭城再次调运全新投石车过来,最迟三日便可到达。”
申云杉闻言放下酒杯,思忖片刻后突然微微一笑。
“既如此,那便发动总攻结束了这场战争吧。”
这话让申洞庭一愣。
虽然用投石车轰击了旭光城三日之久,但距离破城还早得很。
如今己方投石车大部被毁,若此时发动总攻必然伤亡惨重。
可就在他要开口劝阻之时,申云杉的再次开口说出的话让他更是瞬间呆立当场。
“留二十万大军继续攻城,另外二十万大军即刻转向进攻沂水城。”
“朕,御驾亲征覆灭了那反贼季博常!”
淡淡挥手间,桂喜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情报递给申洞庭。
“季博常调动十万大军进攻苏杭城,此刻沂水仅有五万守军....”
申洞庭看完情报后猛然抬头看向申云杉。
“原来陛下的筹谋和真正的战场,是这沂水城?!”
申云杉从座位上长身而起,在铜镜之前站定。
“世间情感言之动人,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你留在此地,这场战争朕不想持续太久,因为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那季博常在他人眼里是个人物,但在朕眼里于小丑无异,按照朕的布置去做不可有任何怠慢。”
申洞庭闻言躬身施礼,随后转身大步走出营帐。
他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但更多的是震撼,因为陛下的筹谋布局和相爷的手法截然不同。
却更加的奏效。
以陛下之法布局作战,这场形势诡谲的战局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
但同时他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担忧。
不是因陛下的筹谋布局担忧,而是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因为直到刚刚,他才知道了陛下的真正布局是什么。
更知道了原来自己这个被相爷提拔上的来的统军之帅,在陛下的布局里并不是最重要的一环。
陛下的筹谋已经全部成形,现在已经到了收割阶段。
而那季博常也确定必死无疑。
但不是死在自己手里,更不是死在战场之上。
而按照陛下的布局,他麾下的那些人全部都要死在江南。
而全军覆没那些人的关键之处,就在沂水城。
“你就跟在朕身边,带好纸笔全程记录朕是如何覆灭这最大反贼,又是如何平定这天下的。”
申云杉说完伸手在桂喜的后背上拍了拍。
“朕说过,要让你亲眼看到这一期的,而且朕还要带着你一起踏上那金狼神山 ,将这天下之地尽皆变成朕麾下王土。”
....
天色黑了下来,但天上的雨水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这就是江南的特色。
烟雨蒙蒙美不胜收,但下起雨来便是没完没了。
而且这蒙蒙细雨很有欺骗性,初落身上不觉有恙,但时间长了全身上下都会被淋的通透。
雨都在骗人,这世道之上真实的东西太少了。
这句话 ,来自水泽道长最小的徒弟,清一。
老道士走下了奶头山,他的那几个徒弟自然也全部都跟来了。
做饭的大徒弟,劈柴采药的二徒弟,还有修的一手好房子垒墙也很牛逼的三徒弟。
随后再加两个最没用的四徒弟青志和小徒弟清一。
清一的话让老道士点点头,但木讷的大师兄却有不同意见。
不对。
小师弟的话不对。
雨能骗人,是因为人故意被它骗的。
蒙蒙细雨落在头顶初来无感,但只要身在雨中就算那雨滴再轻也能精确感知。
劈柴的二师兄点头。
大师兄说的对,而且能被雨淋湿者皆是无伞无瓦遮顶之人。
有伞亦有瓦遮顶的还被雨淋湿,那就不是雨骗了人。
而是人在骗雨 。
雨骗人死不了人,但人骗雨却能借机杀人。
这话绕口又难懂,但那腰上别着一把修房泥铲的三师兄却是认同的点头。
大师兄和二师兄说的...都对!